半个小时后。
村尾松岗上。
两道身影挥着锄头在一下一下的挖着,一直挖到个子矮那个人再也挥不动,出声要准备休息时,高个子那个人还不知疲倦,正准备下一锄头时,动作一停。
“不用挖了张队长,找着了。”
没错,这两人正是秦峰和张少康,从决定开挖到现在,他们已经挥了半个小时锄头,张少康已经累到不行,倒是秦峰不知疲倦似的,张少康本想休息一下,不想秦峰突然出声说找着了。
张少康也顾不得休息,立即借着微小的电筒光一看,果然,那棺材已经露出一角。
“那咱们继续。”
两人再次挥动锄,这次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很多,不一会儿,完整的松木棺材就被挖了出来。
秦峰等不及,将锄头一扔,先是跪下棺材面前重重磕了个头,说自己对不起她不孝,但为了能查清她死因,希望她保佑自己云云,这才推开棺材盖。
一阵臭味和腐败味过后,秦峰借着微弱的光,开始检查里头的东西,除了白森森的人骨外,其它都是陪葬品,衣物等基本腐烂,已经辨认不出形状了,更不用说找出证据。
张少康有些失望:“已经烂成这样,看来很难找到你说的证据。”
然而秦峰压根不理会他,还在继续翻找,翻完衣物不行,又开始翻人骨底下。
“小峰,你别找了,找不到的,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张少康见他不放弃,还东翻西翻,以为他不能接受没有证据的事实,顿时开口劝道。
秦峰却答非所问:“奇怪,明明静姐说有玉佩的,怎么找不到?”
“什么玉佩?”
秦峰黑眸扫了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将今天他与白静的对话全说了出来,末了才道:“按道理,静姐是不会骗我的,那块绿色的玉佩哪儿去了。”
张少康身为村生产队队长,白静和乔梦娴什么关系他心中有数,再看棺材内的确没有绿玉佩,也跟着疑惑。
“是啊,白静从不撒谎,以她和你母亲乔梦娴的关系,也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只是,这玉佩不见踪迹的确奇怪。”
秦峰皱着眉头,再三确认没有,这才转移阵地,看向棺材外面,眼睛看了一周后,突然定格在左边棺材一角。
“你看那儿!”他指着棺材那头惊叫。
张少康转头看去,只见棺材左边缺失了一角,那一角的平面上,平滑,陈旧,不像是被自然腐蚀掉的,更不是他们刚刚不小心挖到的模样。
“这是......这棺材怎么缺了一角,我记得当时你爸花高价买的寿材,其它也好好的,怎么单单这儿缺了一块儿。”
秦峰伸手摸过那缺口,又拿过锄头比划几下,很快就找到原因了。
“我妈的棺材曾被人挖开过。”
张少康一惊:“你说什么?”
“你看这缺口,陈年的,看受力方向,像极了锄头不小心锄上去弄伤的,埋棺材的时候,大都是挖好坑等着填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除非半道被人挖开过,而且时间还挺久,至少在五年以上。”
张少康过去一看,觉得这缺口和秦峰说得还挺合理,再想到他刚刚要找的玉佩,眉头皱得紧紧的:“那就更奇怪了,会是谁,竟敢偷偷盗了你母亲的坟墓?”
“何况按咱们这儿的习俗,难产属于横死,寻常人都不敢靠近坟墓,就算知道有好东西,也不会有伙来开挖啊,何况你母亲下葬之时,身上的东西全由白静一个人敛的,谁会知道里面有好东西?除非......”
“不可能!静姐和我母亲关系好,她不可能为了一块玉佩干出这种事。”
“那会是谁?”
秦峰脑子千回百转,片刻后才道:“我不管是谁,他们盗取这块玉佩 ,要么有别的用处,要么卖了换钱,要作别的用处,知道我妈有玉佩的人不多,一个个查就是,要是换了钱,只能去镇上的供销社和一些收古董的人那儿等等碰碰运气。”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秦峰说完,看向棺材的白骨,突然道:“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偷玉佩的人,绝对和我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她的死果然有蹊跷,她的死因我已经有了方向和人选,要查,就必得从他们身上查起,希望她能保佑我早日找着真凶,为她雪恨!”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秦峰看着母亲白森森的骨头,黑眸转了又转,转头道:“张队长,恐怕得再麻烦你一趟,你明天帮我悄悄问一下和我家交好的村民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谁看到过一块玉佩。我这边再去县城或是镇上看看情况。”
张少康一听这种小事,当然没问题,自然满口答应,最后一次确认没有玉佩下落后,他和秦峰再次将坟埋好,将现场也处理得干干净净,让人完全看不出被人挖过,最后俩人才借着月色匆匆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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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峰再次回到家中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9点多。
农村没有娱乐,大伙早早就睡着了,叶心樱等人也不例外,他悄悄推开院门,洗干净手脚后进屋一看,秦月已经被安放到高慧兰和伍少英中间,睡得挺熟。
为了避嫌,他看了一眼就将门给他们关上,再去别一间里头,叶心樱已经睡得很沉,当初结婚时的红色薄被子将她裹得跟只蝉蛹一样,剩下那间杂物房已经被清理出来,上面也铺着干净厚实的被褥。
秦峰眉头一挑。
他就知道,秦月一跟她说要跟着高慧兰一个房间,她一定会收拾一间新的房间给他,还会把最厚的被子给他用。
只是,身为男人,身为丈夫,哪有让妻子盖薄被子,自己盖厚棉被的?
他失笑,去隔壁将厚被子拿过来后,想将女人身上的被子拿走给她盖厚的。
然而她像是知道他会抢被子一样,他一拉,她就越裹越紧。
最后,他实在没办法,悄悄叹了口气,直接将厚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再去隔壁洗漱。
在特殊部门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洗漱不用不用热水,没过十分钟他就回了房间,却发现确定叶心樱已经踢了被子。
他皱了下眉,过去帮她盖好。
然而,没等他离开,她腿一踢,被子差点掉到地上。
“怎么这么不安分。”他呢喃,拾起被子拍灰,准备弄干净了再给她盖上。
然而大概因为少了厚被子,冷,坐在床沿边上的秦峰浑身又暖暖的,他还没拍干净,她缩了缩手脚,直觉靠了过来,脑袋一抬,直接枕到他大腿上,小脸往他大腿上蹭了蹭,继续睡。
隔着薄薄的棉裤,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喷在他大腿上,秦峰呼吸莫名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