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记,我......我没有!”
“没有?当我们大伙都眼瞎吗?你们当众逼叶心樱给钱抢钱,就是勒索抢劫!报公安也够了。”
“你!你不要胡说!”张桂英一听要报公安,顿时怕了,直着脖子死不承认:“虽然你是书记,但也不能乱冤枉人,这钱......这钱是叶心樱自愿给我的!我们不算偷!我看谁敢乱报公安!”
“自愿?”叶心樱将被她掐红的脖子露出来:“掐着我脖子也叫自愿,大伯娘,你怕不是对自愿有什么误解?”
张桂英看到自己掐出来的痕迹,当即哑口无言,见林书记要带着社员上来抓人,情急之下,她干脆一屁股坐地上。
“我.......就算是抢,也是我们两家人的事儿,你们公社主管生产,没有权利管我们的家事,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死给你们看!”
叶心樱失笑:“大伯娘,公社是主管生产,但你来勒索抢劫,就是威胁了生产队人员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公社有权介入,你要是不服,那尽管可以报公安,让公安来判定你这样算不算勒索抢劫?”
“你!”张桂英没想到印象中的蠢货叶心樱果真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之前她只听人说秦家的事儿,她一直以为是大伙儿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你个没良心的!我将你养这么大,你竟然要拿公安威胁我!我不想活了!”
说着她瞪着旁边庭院尖利的篱笆桩子就想撞头。
不想叶心樱早就发现了她的心思,动作也比她更快,张桂英脑袋还没碰到就被她一把拦住:“大伯娘,我被你们勒索抢劫都没死,你还想死在我屋头?”
“还有,什么叫你将我养大?我爸妈死后,自留地和积蓄都落到你手上,养了你们一家子十几年,如果这样你都要问我要抚养费的话,那你们是不是要先交点田地租啊?”
当年原主父母离世,自留地和储蓄的确全留给了张桂英一家,不过这事儿只有叶家人知道,要不是这女人逼人太甚,她也不会说出来。
横的怕不要命的,张桂英今天就敢追上门要抚养费,明天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她必须将这事儿说出来,免得以后再找着这种话题来找她麻烦。
“你!要命啊!我好心养她十几年,现在竟然被人反过来问我要钱,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桂英说不过,再次露出她柔弱的一面,又嚷嚷着要去撞头,却只装出一副要撞不撞的姿势,那额头却连碰都碰到篱笆桩子。
众人见状,纷纷为叶心樱不平:
“明明是她自己先拿抚养费说事儿,还好意思说别人。”
“就是,还要人家一半的津贴,那是明抢,现在人家不过提一嘴,她就受不了了。”
“还说拿撞头威胁,真是不要脸。”
“你.....你们还帮着叶心樱,你们大龙村的人这是要集体逼死我,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林书记见她还要撒泼,多年的公社书记经验告诉她,这种人是没法好好说话了,干脆直接命令跟来的那名社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钱还给叶心樱,将人带走!”
公社社员立即上前抓人并拿钱。
张桂英爱财如命,见钱要被抢回来,拼命挣扎。
然而根本敌不过牛高马大的社员和林国新,除了从林国新都口袋里抓到一张照片外,只能眼睁睁看着刚抢来的钱又被抢了回去,大叫公社抢钱也压根没人理她,还要被人抓住准备做思想教育。
叶心樱见状,知道林书记这顿感激的饭是吃不成了,将钱收好后,赶紧将包好的饺子和月饼装了两海碗递过去:“林书记,谢谢您两次出手帮我解围,这点东西就带回去吧,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林书记看着手里的饺子和月饼,再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今天上午她突然回公社请他到她家吃饭的怪异感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专门请他来,不止是吃顿饭感激,还想借他们来打压上门找麻烦的张桂英和贪心的许飞,这姑娘,也忒聪明了。
不过,看在这么美味的猪肉饺子和月饼的份上,原谅她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拿回去给社员们也尝尝。”
叶心樱听出来他特别强调了社员二字,似乎有点若有所指,她想来想去也不太明白,只好目送他们离开。
前头,不停反抗的张桂英和许飞突然回头,目光狠狠盯着她,眼里的狠意几乎要倾泻而出。
不知为何,叶心樱第一次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皮,等她再去细看,俩人已经被林书记带着离开了。
此时,村民们却沉浸在赶走坏人的喜悦中,纷纷拍手叫好,尤其经过这件事,大伙儿更了解到叶心樱的不容易,在秦家被恶婆婆坏名声,在娘家也要受大伯娘的气,对她最后一点坏印象也在同情中彻底消失,纷纷围过来安慰她。
寡妇白静更是上前拉着她的手:“叶妹子不怕,有咱们大龙村人在,她肯定不敢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刚刚张桂英他们的眼神她也看到了,这种不要命还爱生事的女人的确不好惹。
不过只要他们一村子的人齐心协力,古平村的人想来惹事,那也不能够,于是没忍住安慰了叶心樱几句。
叶心樱感激看着这位只和原主有过一面之缘的寡妇,桃花眼微弯:“好,谢谢静姐。”
农村人没什么事儿做,大伙儿又坐着说了几句张桂英坏话,叶心樱感激大伙儿刚刚帮忙说话,感激将秦月的糖果拿出来一一分给他们。
70年代,糖果就是奢侈品,大伙儿也不客气,一一接过来边吃边聊,直到夕阳快下山才各自散场回家过节。
唯独白静还没走。
白静就住离叶心樱家100米左右的泥砖屋子里,倒也不急着回去,抱着唯一的女儿媛媛站着闲聊,看到叶心樱脖子上的掐痕,不由得为她心疼。
“你这大伯娘也忒心狠了,好歹也是一家人,上门抢钱就算了,不给还要掐脖子,你好歹也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她怎么下得了手?”
叶心樱冷笑:“她为了100块钱礼,都敢撺掇我代替她女儿嫁到秦家,掐脖子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原来你是被他们撺掇着嫁到秦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