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缓缓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那我便采用游隼传书之法,将小妹叫过来吧。”

“待将她叫入宫内之后,我再与她说正事。”

种繁花眼看着赵吉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正经。

心中便知道,刚才她所想,十有八九怕是真的想歪了。

于是这会儿,也就不再去打扰赵吉了。

但见那赵吉,先是在房内将饲养于此的游隼找了过来。

随后,又拿过了摆放在书案上的纸笔。

不一会的工夫,一封简短的信件便书写完成。

待将那封简短信件,放置在位于游隼脚边的一个小竹筒内以后。

赵吉便捧着手中的小家伙,来到院子里,将其置入了空中。

眨眼之间,那只游隼便消失于天际之间。

临近傍晚的时候。

嘴中嚼着小零食的种似锦,方才从后门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当看见赵吉也在这里之后,小脸蛋上先是一红,随后面色就有些不太自然了。

可这会儿的赵吉,却没那个心思去猜那小丫头心中在想什么。

而是上前一把,就拉过了对方的胳膊。

半拖半拽似的,就将她拽到了秀床跟前。

种似锦心中一慌,这会儿,便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

手腕儿一转,便欲挣扎起来。

可当她看到坐在床里的种繁花之时,面容之上,便忽地浮现出了一丝不解之意。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呢。

赵吉便当先出声了:

“小妹呀,今日将你叫来此处,便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大忙的。”

“如若你这件事办得好,那我老岳父距离出狱之日,也就不远了。”

赵吉的话音刚落,种繁花、种似锦姐妹二人,便忽地惊叫出声:

“真,真的吗?”

“官家,官家你可莫要骗我们。”

赵吉的心中先是猛烈一跳,随后便对着那姐妹二人,连连摆手,示意他们两个说话之时,尽量小声一些:

“莫看现在,皇宫内的景象和谐一片。”

“但我总感觉,我的身旁眼线众多。”

“所以接下来,在我们三人商议这件事的时候,你们姐妹俩无论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都尽量不要放高声响,以免隔墙有耳知道了吗?”

种繁花、种似锦姐妹二人,缓缓对视了一眼之后,均都对着赵吉连连点头。

赵吉沉吟了一会儿。

随后,便看着做在自己身旁的种似锦:

“小妹呀,接下来我便写一封书信,由你亲自去往平安大寨当中,送给那里的大头领武松。”

“并让他看完之后,赶忙召集麾下的头领们,一起去办我信上所说的大事。”

“此事越早办越好,若耽搁得久了,我就怕我的这番谋划不灵了。”

种似锦连连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便去写信吧。”

“当你写完之后,我便立刻前往平安大寨当中送信。”

而后,赵吉又交代了种似锦一些细节,便伏在了桌案之上,刷刷点点写了一封极其之长的信件。

至于赵吉写信之时所用的笔,自然也是他时常用起的炭笔了。

因为他在用毛笔写信的时候,不仅字迹颇丑,而且那效率也是相当之慢的。

在这么一个极其紧迫的时间里,用那毛笔来写信,根本就是在耽误时间。

当赵吉将那封信写完之后,就交给种似锦,让其带着离开了此地。

而赵吉自己,则在跟种繁花简略道别之后,便带着身在门外的盛公公等人,缓缓离开了此处,直奔尚书房而去。

平安大寨里。

虽然近期以来,都未曾有过一场战事。

但无论是鲁智深那里还是林冲那处,在练兵之时,都极其卖力。

因为他们二人都知道,今后,但凡是跟着那个赵公子打天下,那么手中的这支兵马,必然就会有大用之时。

到了那会儿,若不能克敌制胜的话,那可当真就是害人害己了。

今日天色将晚。

鲁智深、林冲那里,也结束了一天的练兵任务。

待返回聚义厅后,便遇上了他们的寨主武松。

而武松这里,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内外调度之后,也把整个山寨管理得井井有条。

此时一看,诸位兄弟们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打算各自吃些晚饭去休息。

于是,便将那些兄弟纷纷招来了聚义厅内,准备些酒肉,一边吃喝一边畅谈起了对未来的各种规划。

席间,当真好不热闹。

就在诸位好汉吃得面泛红光,心胸极其舒畅之时。

一个传信喽啰,便从门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禀告大寨主,及诸位头领们。”

“那种家小娘子又来送信了。”

“现在,就在客厅里候着呢。”

“不知此刻,是否将其引领过来。”

“还望寨主示下。”

坐在第一把交椅之上的武松,几乎没怎么犹豫,便赶忙起身开口直言道:

“快请!”

“这位种小娘子,跟那赵公子的关系极其密切。”

“此时天色已晚,却仍要来此报信。”

“估摸着赵公子那里,定然是有要事想让咱们兄弟去办。”

“既是如此,那便万万耽搁不得。”

那名报信喽啰匆匆离去不久,种似锦便满脸疲态地来到了聚义厅内。

无论是坐在两旁的林冲、鲁智深,还是坐在下首的史进等人,都是认识种似锦的。

此刻,本想邀她入席间吃喝些酒肉。

待休息够了,再传信也不迟。

可是那种似锦却一再坚持着,将手上的要事办完之后,再去做那些。

当武松从种似锦的手中,拿到那封信展开一阅之后。

脸上的慎重之色,顿时便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畅快的笑意:

“好,好!”

“那赵公子,终于要对那些贪官们下手了!”

“而那首当其冲的,就是童贯那狗贼!”

“想我武松在阳谷县内当差的时候,便已然听闻这童贯狗贼的赫赫恶名了。”

“强掠他人田地,强占他人家财,迫害朝廷忠良,荼毒州府百姓。”

“那可当真是坏事做尽,恶事做绝呀!”

“如果这次,赵公子在信上所言之事皆能办到的话。”

“那这童贯狗贼,也就距离身首异处不远了。”

坐在旁边的林冲,看武松说得如此带劲,不禁心中也升起了几抹好奇之意。

而当他从武松的手中,将那封信拿过来细细一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