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仅仅只用了眨眼的工夫,便把史文恭从地面薅到了自己的战马上。

随即单臂一勒,便死死地扼住了史文恭的脖子。

至此,刚刚还无比嚣张奸诈的史文恭,便已然成为了卢俊义手中的一名俘虏。

卢俊义解决了面前的这般事务之后,刚想勒马返回己方阵营。

却突然感觉身后,阵阵大风呼啸而起。

那风力之大,卢俊义缓缓将头转过身后之时,顿时被吹的,险些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而这时候,远处的太阳,已经全然没入了地平线以下。

整个战场上,除了偶尔能够闻到的丝缕血腥之气外,便只剩下夹杂于大风当中的土腥味儿了。

卢俊义按住史文恭的身子,刚刚行至沙场中央。

便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了铺天盖地一般的喊杀声。

卢俊义心中一惊,不禁暗道:

那蔡京难道是看斗将无望,于是便对我军发起了全面攻杀吗?

若当真如此的话,那这场战斗距离落幕,估计也就不远了。

可当卢俊义,再次缓缓转身看向身后之时,那般景象,却着实把卢俊义惊的心中骇然。

面色煞白一片。

这时候的蔡京所部,的确是做出了全面进攻的打算。

可勒令的,却并不是麾下军士们的大规模冲锋。

反而却让那些早已集结于阵前的弓手们,利用手中之火箭率先开路。

这时候,位于卢俊义面前的,便是一大片火箭来袭的场面。

那火箭之密,声势之大。

便好似一条条、一点点火红色的暴雨一般。

向着平安大寨、水泊联军方面,便忽地砸将过来。

而那卢俊义,既然位于平安大寨、水泊梁山联军最前方。

故而也是最先受到箭羽波及的那一个。

卢俊义心中吃惊之下,这会儿也被逼的急了。

提起被扼住脖子的史文恭,忽地一下子便挡在了自己的背面。

待做完这些之后,立马提起缰绳,双腿紧勒马腹,向着己方阵营奔逃而去。

可饶是如此,当这阵箭雨倾洒而下之时,却也仍有几十上百支火箭,接连砸在了卢俊义的身后处。

也幸好这时候,有那史文恭在卢俊义的后背充当肉靶子。

若是不然的话,即便那卢俊义功夫再好、武艺再佳,却也仍旧不可能在这漫天火雨当中,存活下来。

可即便这样,在卢俊义**战马受到四五支火箭冲击之后,却也双腿一软,忽地跪坐下去。

而卢俊义,却正好趁着这股向前冲的势头,将史文恭的尸体扔出去的同时,也让自己的身子向前滚了足足十余米远。

待身体平稳之时,便赶忙舞动手中大枪。

一边格挡着向他簌簌而来的漫天火箭,一边飞速向后退着。

力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退回到己方阵营当中。

原本那些在箭头上包裹了易燃入的火箭,在射出之时,由于重力的原因,便会比平常箭矢快了许多。

而这时候,再加上凶猛狂风的缘故。

这便使得那些漫天火箭,在飞行之时的速度,比之往常当真是快了一倍不止。

如此一来,也就导致了即便那卢俊义的武艺再怎么厉害,却在此时于身上,也接连中了四五支火箭。

那些火箭,不仅深深的刺入了卢俊义的铠甲里,更是把他身上的铠甲,烧去了大半。

在剧烈疼痛之下,即便是强如卢俊义这般的钢铁汉子,却也被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虽然平安大寨、水泊梁山联军这里,在战前也准备了不少挡箭盾牌。

可是却也由于准备颇为匆忙的原因,那些盾牌也仅仅只是木质的而已。

这时候一遇明火,不一会儿的工夫,便使之相继燃烧起来。

而蔡京大军呢?

在射出这些火箭的时候,却仍在勒令左右两翼的骑兵,向着平安大寨、水泊梁山联军这处,包夹过来。

如若这般包夹之势,彻底成功的话。

那么在这般火箭的辅助攻击下,消灭平安大寨、水泊梁山联军,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位于阵营中心区域的吴用、晁盖、宋江等人,眼看着敌方的进军态势越来越猛。

不由得全把那眼神,落在了赵吉身上。

赵吉眼见着敌方军士冲击的越来越快,距离己方阵营,已不足百米远了。

顿时便大手一挥,与晁盖、宋江等人一起,勒令己方的十万军马,纷纷向两侧分开。

以便在正中央处,留出一道极为宽敞的路来。

当蔡京所部与平安大寨、水泊梁山联军这里的大战,进行到此时此刻之时。

位于远处小山坡上的那支辽国使臣队伍,已经看的越来越刺激了。

因为在此之前,那些所谓的宋国蛮人,给他们大辽军马所留下的一致性印象都是:

文弱,顽固,甚至有些人,还极为得迂腐。

可是今夜呢?

位于不远处这两支军队的此般惨烈战斗,却在这支大辽使臣的心中,留下了极其震撼的印象来。

那个脸罩紫色纱巾的大辽女子,此时,就站在大辽使臣队伍的最前方。

于这处的最高点,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处的战场形势。

嘴里,更是喃喃自语着:

“那守城的一方,此时所采用的对敌战法,当真是高明之极。”

“借由今夜的风势,于己方阵营当中,射出数万支火箭来。”

“一波接一波、一排又一排。”

“其目的,既为了杀伤敌军的有生力量,又可以迟滞对方向己方攻来的锋芒。”

“而朝左右包抄过去的两支骑兵呢,一旦在敌军后面形成包围之势。”

“那么这一场战斗的最终结果,便也算出来了。”

“如果眼下,那支被包围的军队,当真想不出任何的破敌之策。”

“那么这场双方拼斗的结果,便也算出来了。”

“我是真没想到呀,真没想到原本的大宋蛮人,在对敌之时,竟也会智计百出彪悍无比。”

“看来我父兄他们,在此之前对大宋国所定下的两国国策,当真是不太适用了。”

那辽国女子,摇头轻叹之际,便打算从山坡上走下来。

毕竟此时,天色已全然黑了。

在这般大风的作用下,立在如此之高的地方,难免会让人感觉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