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扈三娘三人,在听到了赵吉的如此询问之后,顿时便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那扈三娘刚想说话,却忽地无端干呕了一下。

随着脸色越来越白,那般的反复干呕却也越来越厉害。

赵吉见此情景,心中立马就懵了,随即不禁暗道:

难不成……

难不成这扈三娘也怀孕了吗?

可是在此之前,我却当真没有与她本人,做过任何的深入交流呀?

既是如此,这女人又怎么会怀孕呢?

难不成……

难不成是跟别的男人,胡乱搞出来的?

那这扈三娘的私生活,也太开放了一些吧?

话说在此之前,那个祝彪不早就死了吗?

若如此说来,那个男人又是谁呢?

正当赵吉心中略显酸涩的碎碎念之时,却见那安道全很是同情的看了扈三娘一眼:

“还是由我来说吧。”

“看这丫头的如此表情,怕是已然被刚才的那般战场景象,给彻底吓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在此之前,我也曾诊治过一些突遭恶疾,令那肢体变得面目全非的病人。”

“可饶是如此,却仍然比不上今日在峡谷当中,所看到的那般血肉横飞的场面,来的极其让人难以接受。”

“这扈家庄的大小姐,在看过了那般场面之后没被当场吓哭,便已然是相当不错了。”

直至赵吉听完安道全的此番言语之后,方才明白了那扈三娘刚才,为什么会反复干呕了。

无非就是被战场上面那血腥至极的场面,给吓到了而已。

虽然赵吉刚才,并没有再次返回峡谷当中去看一看那般场面,不过仔细一想却也能想象的出来,此时此刻那峡谷当中又会是个怎样的场面。

那些坦克战车,在发射炮弹之时所产生的那股强大冲击力,莫说是人的血肉之躯了,即便是直面硬撞上那些顽石,却也可以将之炸的石粉飞溅,四分五裂。

倘若与人之躯体陡然触及之时,那必然就是一副惨烈至极的血腥场面。

而如此这般,却也仅仅只是敌军一个人而已。

倘若敌军的数百人、上千人甚至是数万人的血肉横飞场面,就在那山谷里面叠加在一起呢?

如此这般的场面,又与那般若地狱有何区别?

当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子,陡然见到如此场面之时,那可当真就是不被吓昏便已经算是胆子极大的了。

虽然在此之前的扈三娘,也曾为扈家庄与那些匪寇贼人拼杀过。

可那般时候,却仅仅只是冷兵器之间的相互拼砍而已,充其量将敌军的脑袋斩落马下也就罢了。

如此场面,又怎能跟那些坦克战车轰炸而出的血腥场面,相比呢?

简直就不是一个惨烈等级的。

所以对此,赵吉也没有怨怪那扈三娘什么,而是十分贴心的将她请到了一个相对幽静的庇护所里,令其先行休息。

而由他本人,与那安道全一起静静守在那里,等待着卢俊义、关胜等人的消息。

直至次日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才从前方传来了卢俊义、关胜等人的消息。

可这时候,那群将领的精神状态却都不怎么好。

卢俊义与关胜二人,不是胳膊被敌军的刀枪剑戟扎出了数个窟窿来,便是被敌军战马踩断了双腿。

而那李逵?

却在此战当中急中生智,当他被砍落马下的那一瞬间,竟玩命似地朝着山谷一侧用力滚去。

没想到,却当真让他在山谷一角那处,找到了一个保命的所在。

在此之后,利用那些敌军的尸体往身上一裹,便径直昏死了过去。

而安道全在为李逵检查伤势的时候,却发现他也仅仅只是断了一条手臂而已,至于其他地方则好得很至于呢。

而那小李广花荣呢?

其实在这一战当中,却是最惨的。

不仅在与敌军拼斗的过程当中,折了双臂,更连一条腿也被那马匹踏折了。

整个人在被找到之时,早已陷入了昏迷当中。

也幸好那安道全医治及时,若是不然的话,怕是这人当场就要殒命于此了。

而除此之外的插翅虎雷横、美髯公朱仝等人呢,在这一次的搜寻当中却不见一人踪影。

而那辽国郎主以及耶律南仙呢,却也没找到他们的下落。

当赵吉从麾下兵士那里听闻到如此消息之时,心中当真是复杂得很。

因为赵吉的心中十分清楚,如若当初,那些辽国降兵们,没有在耶律南仙及辽国狼主的劝说下全部反水,与他们大宋军马一起抵抗那些大金铁骑的围追堵截的话。

怕是当下这会儿,也就不会有这场大胜仗了。

不仅如此,没准儿自己也得兵败被俘。

可当下,赵吉这里却完全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及对方的任何消息了。

这不禁就让赵吉的心中,越发的难受起来。

在吃过午饭之后,也不顾种师道等人的劝阻,率领着千余兵士们便向着鹰愁峡的方向而去。

当来到谷口的时候,却见到了沈括及其麾下的一众工匠们,正在谷口一侧保养着那些坦克战车呢。

原本的坦克战车,在正式出战之前,都会在其表面上预先涂上一层纯黑色的涂层。

如此做法,其一便是为了在黑夜当中隐藏自身,其二也是为了预防遇水生锈的问题。

可是现在,在经过了前天的那场血战之后,这十数辆坦克战车竟然都被敌军之鲜血,染成了血红色。

而这时候,沈括麾下的那些工匠们,便在利用手中的抹布铲子一类的小工具,将那些坦克战车上面一块一块的干涸血迹,统统清除掉。

以保证那些坦克战车在此之后,于战场之上更加的经久耐用。

除此之外,那些工部的工匠们,也在给一些坦克战车更换炮管。

用他们的说法来说那就是,即便作战当日,他们许多工匠们都已经提前从坦克战车里面爬出来,利用手中的清水去给那些坦克战车的炮管降温了。

可饶是如此,却仍旧让一部分坦克战车的炮管超过了耐久度,进而纷纷出现碎裂开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