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禾无奈笑笑,看向客栈的窗外,窗外车水马龙,是她渴求的烟火气。

她翻着从江南来的信件,嘴角微微勾起,信中褚泽元说道,他再过三日就会回京。

许久不见,沈嘉禾心里到真的有些想念了。

燕春楼内,沈嘉禾只是离开一日,又出了大事。

芍药死了,她前不久刚服饰大人物的时候,还在和大家伙儿炫耀她遇上了个大客人。

可不过几日,她就日日哭泣着求沈珠给她换个客人,可那客人怎么可能答应。

最后,芍药自戕在了自己的屋内,被发现的时候,她身上都是可怖的伤痕。

沈珠头疼地处理着后事,神色愈发黑暗,死的人都是楼内的普通姑娘,这不得不让她怀疑这内里是不是有人在针对燕春楼,

“姐姐,收手吧……那人就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肆儿会攒钱赎你的,你等等我好吗?”

月季屋内,小肆儿看着月季拼命地洗着手,恨不得将手洗破的模样,心疼地搂住月季的腰,他的个子不知何时已经比月季高出了一个头,

月季神情麻木,语气崩溃:“我害死了牡丹!我害死了芍药!我怎么还能收手!”

“我必须,我必须嫁给郑旭!”

月季不知她的神情已经有些癫狂,里面含着迷茫和害怕。

她已经有些麻木了,手上沾染鲜血的感觉让她窒息,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让自己陌生了。

小肆儿陌生地看着月季,眼里的光似乎有些熄灭,但他还是温柔地说:

“姐姐,你记住,芍药的死,与你无关,若捕快问起,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月季看着小肆儿,没有说话。

不论燕春楼白日发生什么,夜晚还是得好好营业。

沈嘉禾从沈珠那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好看的细眉紧紧纠缠在一起,她看向大厅内弹琴的月季,心中的怀疑愈演愈烈。

“得想个法子试一试她。”沈嘉禾喃喃道,她凑近沈珠的耳侧道,“我记得楼内的花魁是很厉害的蛊女对吗?”

沈珠点头,了解了沈嘉禾的意思,她看向月季,抿了抿嘴:“那就用美人计吧主子,叫花魁去和郑旭好好说说话。”

屋内,花魁打扮得极好看,乌发用一根木簪盘起一半,落下几缕发丝,面上美玉无瑕,薄薄的唇,薄涂着西瓜色的胭脂,润润的,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他身上有桂花浅淡的味道,好闻到令人心颤。

若是不张嘴,这便是一副无比美好的美人图。

“烦死人了,这郑旭今日到底来不来?真是鹅行鸭步——磨磨蹭蹭的。”花魁一开口,就打破了这幅美好的画面。

沈嘉禾欣赏地看了一会儿花魁,在花魁开口后又无语地转向别处。

这厉害的花魁蛊女虽然貌美,但嘴巴实在令人头疼,骂骂咧咧停不下来,还颇爱用些歇后语。

几人期待已久的郑旭终于迈入了燕春楼的大门,他本想如同往日一般偷摸着溜到月季屋里头去偷香,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老鸨儿给拦住了。

“哎呦,郑书生,许久不来燕春楼了,老鸨我可是甚是想念啊。”沈珠扭着腰肢走到郑旭面前,浸透了香料的帕子就差扑倒郑旭脸上了。

郑书生警惕地看着沈珠,心里担忧难道他偷偷找月季被发现了,面上却端着读书人的风雅:“是许久未来了,在下还是老规矩,去月……”

“哎呦喂,郑书生郑秀才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家花魁啊自从上次见过书生后,就芳心暗许走不了路了呀,这几日书生不来,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妈妈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啊!你看看,你要不去她房里看看她,以了她想思之情啊!”

沈珠瞎话张口就来,理直气壮的。

郑旭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一阵自负的喜悦笼罩了他,没想到他郑旭的魅力这般耀眼,连花魁都对他芳心暗许了。

只是他本答应了月儿……

想到月季伤心的眉眼,郑旭有些犹豫,他听见有人换他,下意识抬头看去。

花魁站在围栏旁,勾子一般的眼睛与郑旭对视了一眼,美人目光柔柔桃靥含春,全不似曾经看见他时的冷漠模样。随后他捂住脸,羞涩地躲进了屋子。

他只是去慰问一番花魁姑娘,想必月季是能体谅他的,大不了下次他多哄几句,月季向来是个体贴识大体的姑娘,不会为此生气的。郑书生心中默默做着决定。

没有人能抵抗花魁的美貌。

郑书生收回目光后,心中还激动着,他不忘对着沈珠作揖,嘴上假惺惺道:

“在下不忍心子瑜姑娘这般为在下费神,那在下就去看一看姑娘吧。还烦请老鸨儿替我和月季安慰几句,就道我有事去不了她那处了。”

沈珠也假惺惺一笑,亲自给郑书生带路,眼睛却示意别人去通知月季。

郑书生带着一腔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走进了花魁半掩的房门。

屋内,美人并没有过多打扮,不过略施粉牮,粉衣墨发,眉如墨色浓郁,眼若含情秋波,竟是比这春日烂漫还要多出悠扬淡雅之感。

见人来了,美人挽唇浅笑,肤色白得纯粹,唇色红得明艳,可算是美得惊人了。

郑书生直接看呆了去,他就如青涩的少年般,瞬间红了脸庞,他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心动的感觉了,他对月季,也不过是可以解闷的陪伴罢了。

如今郑书生看着花魁,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爱情的海洋里,沉沦于花魁的美貌内,无法自拔。

“书生?书生?”是美人在唤他了。

美人花魁看着郑书生一脸痴汉的丑陋模样,生生忍住自己想打人的欲望,这个丑男人看着他在想什么呢!

郑书生在美人温柔的呼唤下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后,他连忙对花魁作揖道歉:“姑娘见笑了,在下,在下从没见过如姑娘这般貌美之人,一时看呆了去,丢了这脸皮,还请姑娘,多多原谅。”

姑娘抿嘴一笑,用手帕捂了捂嘴,似乎娇羞极了。

“书生,吃点酒吧。”花魁懒得和痴汉废话,忍住不耐烦,递给郑旭一杯果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