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痛感从脸上传来,许如竹将陈阳阳一拳打出去后,也顾不上去补上几拳,他痛呼一声后跌坐在地上,拼命地捂脸想把脸上的东西擦掉。

可那诡异的虫子哪会这么容易就被擦去,它们见了许如竹的拳头还吭哧吭哧地咬了好几口拳头上的肉。

看着眼前这幕可怕的场景,陈阳阳捂着被打了一拳的肚子,随意将嘴角的血擦去,就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被戏弄的愤怒充斥着许如竹的胸腔,他恶狠狠地盯着逃跑的许如竹的背影就要冲过去。

然而陈阳阳并没有成功逃走,那白衣人影也就是小肆儿,他迅速地冲到陈阳阳面前,面无表情地举起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陈阳阳也全然不是个不会武的,他意识到小肆儿是人而不是鬼后,就大喊一声咬牙冲过去与他缠斗起来。

被乌云遮蔽的月光好像忽然之间散开了,皎白的月光流泻而下。

一个身着白衣的长发少年和身着黑衣的男人在满院子的诡异雾气下你来我往的打斗着。

陈阳阳的额角落下一滴汗,他显然神色有些恍惚,他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却怎么也做不到。

陈阳阳只觉得自己挥拳头的速度越来越慢,眼前也逐渐变得模糊,而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忽然奋起夺走小肆儿的匕首往小肆儿身上扎去。

小肆儿毕竟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他抿嘴有些不服气,死死地盯着陈阳阳的动作搜寻着他的破绽。

二人身后,那些飞舞的虫子吃饱以后纷纷像昏迷了一般悉悉索索地垂入地面。

而许如竹**在外面的肌肤却是已经血肉模糊,看起来颇为恐怖。

就在许如竹忍痛想要往陈阳阳的方向走去时,他听见紧闭的屋门突然打开,那模样俊俏的少女从屋内走出来,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外形可怕的许如竹。

“杂虫也敢来我燕春楼闹事。”

少女模样的人也就是花魁,她今日淡妆出席,竟是鲜嫩欲滴极了,她今日特地是来处理屋内那条大鱼的,没想到正巧遇见了这两只小虫子,等她处理完屋内的人的面孔后,她就推开了屋门。

这两个小虫子还因为内讧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极。

“该死的贱人!”许如竹正气头上,他没把花魁放在眼里,就怒吼着冲上前去。

花魁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许如竹睁大眼,没来得及转身就瞧见自己的胸口被一支尖锐的木簪子刺穿。

扑哧一声,木簪子在许如竹的胸口处狠狠碾磨了一下,许如竹没功夫说些什么,就断了呼吸。

花魁嫌恶地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如竹的尸体,摇了摇头:“就这本事,当真是废物......不过,那边还有一个废物连小虫子都对付不过。”

花魁瞧了瞧狼狈对付陈阳阳的小肆儿,摇了摇头。

风带动花魁的发丝,她一个闪现到小肆儿的身边,替他挡住了陈阳阳的奋力一刺。

就这么一下花魁的虎口就被匕首刺破了皮,她不耐地啧了一声,嘀咕道:“本事不行,用的匕首倒是削铁如泥。”

那道纵横的伤疤无情地挂在那双杏眼之下,见了这一幕,小肆儿瞳孔皱缩。

“我……”小肆儿克制住自己的自责,他狠狠地看向了陈阳阳。

那平日里含着泪水的杏眼此时被愤怒吞噬,小肆儿不管不顾地就要冲向陈阳阳。

陈阳阳在一阵晕眩下向后踉跄几步,他还想对小肆儿动手却被花魁控制住了手腕。

花魁虎口裂开的伤口缓慢地淌着鲜血,她没有直接给陈阳阳一击毙命,而是从自己衣袖里掏出另一把匕首丢给小肆儿,给小肆儿锻炼的机会。

小肆儿冷着眼接过了花魁丢来的匕首,他举起刀刃,刺啦一下与陈阳阳的匕首对上,花魁似乎看见两刃相接处闪出一丝星火。

咚一声,匕首从陈阳阳手里滑落,他已经两眼昏花,已握不住那小小的匕首。

小肆儿无情地靠近陈阳阳,他的刀已经逼近陈阳阳的胸口。

陈阳阳的手腕疯狂颤动,二人四目相对,小肆儿毫无意外地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难以掩饰的情绪,那是一种濒死的恐惧,二人眼神相触的瞬间,陈阳阳眼底都掠过了一抹绝望之色。

但小肆儿没有心软,他回想起花魁的伤,咬牙将匕首刺入了陈阳阳的胸口。

陈阳阳张了张嘴,瞬间失去了呼吸。

“哟,还挺不错的,第一次亲手杀人吧。”花魁将陈阳阳的尸体丢下,她含笑看着小肆儿,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其实早就预料到了小肆儿的心软,花魁是故意让自己受伤的,不然与她的本事想让陈阳阳不靠近人就死去轻而易举。

但是花魁知道得用一个手段让这个漂亮的新人狠下心杀人。

只有同伴救他而受伤流的血,才能成为激发小肆儿狠意的导火索。

“老大……”

小肆儿将匕首紧紧握在手里,楼内的人统一都称呼排名第一的花魁叫老大,他杀人后还有些手足无措,他看着花魁的伤,就想帮她包扎。

“好了,等会儿去把这给收拾了,然后去和主子汇报,我懒得去了,补美容觉了。”

花魁拍了拍小肆儿的脑袋,露出一个魅人的笑容,就飘飘然地想要离去。

而却被小肆儿拉住了衣袖。

“得包扎一下,老大。”小肆儿低着头,从衣衫中拿出一卷纱布,就想给花魁止血。

花魁狐疑地看了眼自己再不包扎就要愈合了的伤口,还以为自己是受了什么大伤。

“不用。”花魁将手收回,她看出了小肆儿强忍在淡然表情下的害怕,于是叹了口气道,

“行了,我们都走吧,等会儿叫人来收拾这。”

小肆儿摇了摇头,对花魁扯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配着他脸上的疤痕,令人感到一丝脆弱。

但花魁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像她这样在这摸爬打滚多年的人,心肠早就硬的不行了。

她见状耸肩,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