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做事,你就放心吧,倒是苦了我哥,被迫和那公主周旋,孤男寡女,怕是被非礼的怀疑人生了吧。”云敏静嗤笑一声,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对云敏安的同情,只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云大哥自有解局的法子。”沈嘉禾摇晃着酒罐,没有形象地靠在了亭子的柱子上,面对云敏静,她没有继续装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此时她眼里的惆怅都要凝成雾了。
“这么难受,不如等会去找褚泽元说清楚你是不得已而言不就好了。”云敏静见不得好友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她坐直身体,提议道。
沈嘉禾叹了口气无奈摇头:“我说的那些话,本也有拒绝阿元的意思,我同他本就是不可能的,永安王妃不会接受一个无父无母大儿子六岁还和离过的姑娘做世子妃,永安王也视我为亲生女儿,我不能对不起他们的养育之恩......”
“可如今世子殿下可是全心都在你这了,恕我直言,我见褚泽元这偏执的模样,你当真觉得就算你拒绝了他,他就会娶别人了?到了那时候,褚泽元中年未婚,一生不婚,永安王没有后代,你就对得起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嘉禾啊,从褚泽元心悦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不论你作何决定,对永安王他们而言,都已经成了耽搁他们儿子的罪人,但我觉得永安王不是这种会随意怪罪你的性子,毕竟你也是他们亲手养大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敏静看到明白,如今褚泽元对沈嘉禾的情意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心动可以言说的了,而褚泽元的性子,心中有人的情况下他宁可跪上一年半载的祠堂,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就为了应付家人而迎娶别家的大小姐。
所以云敏静觉得,与其沈嘉禾这样推开褚泽元,不如解释他,虽然一开始永安王妃他们会有所膈应,可等他们到了晚年,看着自己儿子幸福,也不会再有所遗憾。
沈嘉禾的睫毛颤抖了一瞬,她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番云敏静所说的未来,的确,她了解褚泽元,后者在没有彻底放下她之前,是不会娶别的姑娘的,这是对别的姑娘的不尊重
“这自然只是一个原因,我可是镇北侯的嫡女,如今我妹妹尚没有行踪,前朝多少眼睛盯着我以后的丈夫,我父亲曾经的心腹自然是我嫁给谁,就会给谁助力,而我那些钱财给了谁,对谁都是个香饽饽,若我和阿元的感情被元帝所知晓,这对他而言可是个莫大的威胁,怕是元帝立刻就会迫不及待地对我二人下手,这风险太大,我不敢去赌。”
沈嘉禾将自己的顾虑一口气说出,她似乎在说服自己,也在说服云敏静,一语终焉,她闷闷地喝下一口酒,可似乎不论她喝多少就都排不出心中的郁气。
云敏静听了沈嘉禾这话,抿了抿嘴,的确,这也是个难办的理由,她低声道:“那,你们为何不能偷偷在一起呢?就像你们之前那样,等一切事情结束了,再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许若会戳穿我和阿元之间的不一样,日后说不定就会有另一个人直接在元帝面前戳穿我和阿元的关系,这个赌,如果赌输了,赔上的可能就是很多人的性命。”
沈嘉禾自嘲一笑,都说喜欢这个东西,嘴巴闭上了,也会在眼睛里面跑出来,褚泽元看向沈嘉禾的眼神,她身为当事人都觉得无比的炽热,旁人又如何看不出来。而她也恐惧自己越是和褚泽元沉沦,自己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得,正事要紧,咱们沈大小姐是要干大事的,不会拘泥于这种小情小爱,更何况,你才刚逃离一个魔窟呢,哪能这么快就又进入一个后宅啊,自己一个人有钱有权有势多么自在啊,你啊就活的自私点,姐们晚些,带你去瞧瞧江南英俊的男花魁。”
云敏静见沈嘉禾有了自己的想法,自然不会多加劝说,要他说,还是一个人生活自在,感情这东西瞬息万变,像她爹娘年轻时也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如今也是貌似神离相近如宾,早就没了曾经的喜欢和**。
沈嘉禾莞尔一笑,有些好奇:“你何时去江南见了那男花魁?”
云敏静打开折扇挡住脸贼兮兮一笑:
“自然是去江南游学的时候,那男花魁卖艺不卖身,我一掷千金才换来和他相处一夜,谈论诗词歌赋,他可当真是我的蓝颜知己,与我志同道合极了,弹得一手好琴,模样也格外俊俏,和世子完全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子,他接客时穿着清凉,但是一点都不小家子气,那胸肌和肚子上的腹肌,啧啧,我摸了摸,大概啊,有了六块。”
“哦?青楼里还有这类的花魁,那我日后可得去好好瞧瞧。”沈嘉禾的确有些许的好奇,有胸肌和腹肌的俊俏美少年,除了褚泽元,她的确是很少见过。
气氛被云敏静这一打岔变得轻松不少,就在二人谈笑间,衣衫略显狼狈的云敏安带着安平公主慢悠悠地往亭子内走来。
云敏静与沈嘉禾对视一眼,她语气苦恼道:
“嘉禾,这前不久我不是收购了我家酒楼对面的一座布庄,叫什么,林氏布庄,这一下子把我整头疼了,做衣服什么的,我实在是没什么审美,可布庄上上下下都等着我喂饭,我也不好含糊对待,所以我寻思着,你要不来我布庄做个挂名老板,替我管管那布庄,这布庄赚的钱,我分你半成如何?”
沈嘉禾眉头舒展,带上一抹轻笑:“你怎知自从江南事毕,我的金库就已经渐渐空虚了,如今镇北侯一整个府邸的侍从要给月份,秦琛要归还的嫁妆还遥遥无期,若有了那布庄的收成,那我的日子倒也不至于这么拮据了。”
“哎呀呀,嘉禾,你缺钱怎么不和我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