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的后果就是一夜未眠。

沈嘉禾第二日连床都不想起,她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一动不动,连话都不想再说。

而褚泽元则是满脸笑意地侧躺着看着沈嘉禾的睡颜,神情带着幸福。

“别看我了,快去上朝吧。”沈嘉禾忍无可忍,褚泽元的视线实在是太过明显,让她想忽视都难,只能开口让这个乐不思蜀的男人去做正事去。

“阿姐,我会对你负责的。”褚泽元像小狗一般蹭了蹭沈嘉禾的脸,在沈嘉禾的脸颊之上落下一吻。

“......嗯。”沈嘉禾睡意朦胧的哼道,似乎马上就要睡过去。

褚泽元看着沈嘉禾,轻轻一笑,听话起身,去做正事。

京城的舆论如今直直争对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今日早朝就要宣读元帝的生前的立太子的圣旨了,不过如今这圣旨倒是看起来像是下一任帝王人选的宣布。

哪怕如今反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声音一般大,但是众人还是心照不宣的觉得储君会在这二人之间出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公公拿着这份圣旨,无人知晓他的背脊全然都是冷汗。

“朕今日思来想去,都定不下储君的人选,大皇子欠了一份仁爱,二皇子欠了一份勇敢,最后朕决定,立十七皇子元初为太子,由永安王以及永安世子亲自抚养长大,这才堪当大用。若朕熬不过这场大病,则立褚泽元世子为摄政王,永安王为太傅,立元初为帝,辅佐元初执政。”

这份圣旨说是圣旨,实际上就是元帝的一段留言,但是却是指定了未来的储君人选。

殿内一阵喧哗,百官瞬间炸开了锅,这圣旨的每一句话都出乎人意料,元帝竟是没有选择大皇子也没有选择二皇子,而是选择了如今年纪只有七岁的十七皇子元初为帝!

这还不算是最令人震惊的,最令人震惊的是元帝居然会制定褚泽元为摄政王。

了解内情的大臣都知道元帝是如何的防备永安王,但是圣旨是盖了章的,而且岑家闭宫那日是褚泽元带兵镇压的反贼,一时间竟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执意圣旨的真伪。

二皇子看着自己断了的小腿,神情溃散,似乎已经认了命,身体有损的人,自然无资格做帝王,更何况如今民间对他意见很大,他若是登基了,还不知道要遭遇怎样的头疼折磨。

败了就败了,二皇子倒是认命了,自从他知道自己敬爱的父亲是那样的人之后,就颇有些一蹶不振的意味,到了如今却是真的放弃了。

但缺根筋的大皇子还不认命,他瞪大眼睛就像提出执意,却被大皇子派的臣子赶忙拉住,这朝中谁不是明眼人,这看起来年岁尚小的褚泽元世子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气度,谋略,资源都远胜他们一筹,人家就是想翻身做主,自己登基都无人敢有意见。

没看见那向来淡漠的李将军带着虎符无条件的支持褚泽元吗?谁敢得罪他。

褚泽元丝毫不意味群臣的反应,他对着群臣虚伪一笑,自谦道:“泽元的本事还不足以担当这个摄政的责任,还烦请各位叔伯相助才是,我们得合力培养十七皇子,避免再出现......那样的光景才是。”

“呵呵呵,对对,世子,不不,摄政王殿下说得对。”立刻就有大臣识时务的复合褚泽元。

有了人开头,很快就有不少人都站好了自己的立场。

成为了太后的李月华听闻了这个消息,自嘲一笑,倒是没有意外,金麟有岂会是池中之物,褚泽元那家伙的本事大着呢,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个幕后之人沈嘉禾。

想到沈嘉禾,李月华的眸色一暗,她已经听说了,前不久李将军从镇北侯府带回去一个女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内。

原来这么多年,深陷在过去无法自拔的人,只有她一个人而已,那个人,连女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李月华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秦有仪的画像,神色不明。

“罢了,哀家老了。”

李月华发出一声叹息,收起了卷面,这宫内日子,耗尽了她的心力。

“娘娘,大皇子殿下求见。”李月华身侧的嬷嬷进屋说道。

李月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随意道:“哀家困了,让皇儿晚些再来吧。”

嬷嬷知道,这是李月华放弃了大皇子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向大皇子复命。

大皇子气的不行,但也别无他法,谁叫他正唏嘘呢,前不久他强抢民女被褚泽元的人抓住,狠狠被参了一笔,李月华这是对他彻底的失望了。

没有人为元帝的死哀伤,很快十七皇子的登基仪式就开始了。

褚泽元今日一早就吻别了沈嘉禾,他身为摄政王可得扶着十七皇子登基。

褚泽元走时有些隐隐不安,他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沈嘉禾,瞧见沈嘉禾安抚的笑容后才勉强放了心。

这几日褚泽元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里,他每日都和沈嘉禾亲昵,沈嘉禾对他又好又温柔,可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反而让褚泽元不安。

仿佛这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场美梦罢了。

褚泽元摇了摇头,抛去这乱七八糟的想法,牵着十七皇子慢慢走向了高位。

而送走了褚泽元之后的沈嘉禾笑容收敛了下来,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衣裳,打开抽屉,纠结了一番后,拿起了褚泽元送给她的一根木簪。

“主子,公主和王爷他们已经在等您了。”玲珑来呼唤沈嘉禾,目光里还有些不舍,沈嘉禾就要离开元国了,但是她却让玲珑留了下来。

玲珑很想陪着沈嘉禾离去,但是她明白,她需要留下来给褚泽元世子一个交代。

“嗯,走罢。”沈嘉禾带上兜帽,就带上了代表身份的貔貅玉佩以及一根木簪子,就孤身一人离开了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国度。

镇北侯府之外,曲蕊坐在马车内,撩起马车的帘子,看向款款走来的沈嘉禾,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撺掇,到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