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秦琛咬牙,也顾不上同沈嘉禾说有的没的了,一拍衣袖就往屋外冲去。
“谁传出去的都查不出来,秦府养你们吃干饭的吗?!”秦琛将手边的茶具“敕”一下甩到侍卫长的脸上。
爆碎开来的茶具瞬间割破了侍卫长的下巴,险些割到他的颈侧。
侍卫长后怕的动了动喉咙,他不敢用手去擦拭脸上淌下的血迹,只能跪得笔直认错道:“传歌谣的都是些孩童,他们不肯告诉我们具体是谁给他们传的歌谣……”
“你们手里的刀都是摆设吗?一群废物!”秦琛气的发抖,上次外界传的是他的家丑,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在意了,可如今传的可是他身关男人尊严的糗事!
“去,去把那些传歌谣的混球都抓来!我就不信吓唬一番他们他们还有胆子在外面乱说!”秦琛低声要求道,他根本不管怎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只要能解决了这事情就行。
还有理智的侍卫长却立刻阻止道:“万万不可啊将军,一旦将那些孩童都抓来,这牵扯的可是好几户人家,咱们也没个正当理由抓人,怕是会被人诟病,传到上头的耳朵里可就成了仗势欺人了啊!”
侍卫长哪能不知道那些个孩童的家长是什么德行,个个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一旦他将他们的孩子拐了,他们指不定就告去官府了。
“那你倒说说还能怎么办!”秦琛是个粗人,他只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若不是怕被那些个碎嘴子官员揪住他的鞭子,他恨不得亲自去查查那帮嘴贱的小屁孩!
侍卫长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咽了咽口水,小心询问:“将,将军,那您,还行吗?”
秦琛一听就炸了,一脚踹到侍卫长肚子上:“你他妈说老子行不行!”
侍卫长吃痛捂住肚子,连忙道:“行行行,肯定行,将军,既然如此,您就向外人证明一下不就好了。”
“这种事情该如何证明?”秦琛背着手来回踱步,突然的,他想起太医给他配的药,他已经花重金配齐了,他只要在那什么前喝上一碗,那些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可这种私事别人又怎么知道呢?
“将军,您就去那燕春楼点个姑娘,睡上一晚,展现展现你的雄风,那谣言不就没了吗?”侍卫长对秦琛谄媚笑笑。
秦琛舔了舔嘴唇,觉得此言有理,可以一试,于是天色一黑,他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燕春楼。
沈嘉禾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看着秦琛离去,双拳微微握紧,半晌,她深呼一口气,转身也离开了秦府,这次一样无人敢拦。
燕春楼的隔间内,褚泽元同男装的沈嘉禾无言对坐着,他玉杯抵着薄唇,却未进一口,他不停用余光看着雌雄莫辨,被不少燕春楼姑娘抛媚眼的沈嘉禾,突然觉得他的情敌可能不止包含着男子,还有这些各有风采的姑娘们。
“总瞧我做什么,喜欢我这男人扮相?”
沈嘉禾抛去了女子端庄的坐姿和温和的神情,她同褚泽元一样盘着腿,豪气地喝着酒,姑娘同她抛媚眼,她就反抛回去,逗得她们满脸通红。
“这帮丫头连主子都认不出来,真是该罚。”沈珠进屋,给沈嘉禾酌酒,她今日一副浓妆艳抹的老鸨模样,走起路来妖娆多姿,沈嘉禾瞧着手微微一抖,不知道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沈珠更让她害怕,还是如今这个怪里怪气的沈珠叫她害怕。
“不怪她们,我也没和她们见过面,更何况,如今她们的主子,可只有你一人。”沈嘉禾轻轻一笑,笑容里竟让褚泽元看出少年气质,若二人去外边走在大街上,怕是沈嘉禾更受姑娘的欢迎。
“手,怎么了?”褚泽元突然握住沈嘉禾的手腕,目光一凝,在沈嘉禾抬手的间隙他隐隐约约地就看见藏在束腕下的一抹青紫。
大手不由分说地将沈嘉禾束腕轻轻解开,入眼就是那可怖的青紫手掌印。
褚泽元额角微微抽搐一瞬,他忍着怒气低声询问道:“可是秦琛干的?”
沈嘉禾任由褚泽元查看她的手腕,她总是这样纵容着褚泽元一些亲密的动作:“嗯,他因为我白日的时候去布庄,来逼问我是不是在骗他。”
褚泽元替沈嘉禾吹着伤口不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里边清凉的**替后者擦拭着。
“嘶……”沈嘉禾感受到手腕上的刺痛,她看着褚泽元不高兴的模样,心中微微升起一丝说不明的心情:“他本来还说……要在今晚圆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诶,干什么去?”
褚泽元听到沈嘉禾后半句话的时候就气的起了身,他将女子的手腕轻柔放下,扯了扯嘴角:“我去让秦琛彻底断子绝孙。”
“别冲动,他如今离断子绝孙也不远了。”沈嘉禾无奈地安抚着褚泽元,她感觉自己仿佛在安抚一个生气的小狗狗。
褚泽元低头,与沈嘉禾温润的目光对视着,半晌,他才老老实实地坐回来,小声道:“阿姐,你究竟打算何时同那狗贼和离?”
“快了。”
沈嘉禾拍了拍褚泽元的手背,她要让上辈子伤害她的人都得到相应的报复,哪怕这可能需要牺牲一部分她的自由。
褚泽元抿嘴不说话,只是看着沈嘉禾放在他手背上的手,重新给她揉着淤青。
”我真的一日都见不得那狗东西在我面前晃悠了。“褚泽元的语气带着委屈。
沈嘉禾心都软了一瞬,她揉了揉褚泽元的头道:”那你就别看他了,少看一点。“
少年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啊啊啊救命!”忽的,楼上的包厢内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尖锐刺耳。
正在倒水的沈珠眼神一厉,立刻就飞身上了楼,其他客人只能看得见一道花花绿绿的影子一闪而过。
沈嘉禾与褚泽元对视一眼,她用眼神对褚泽元示意了一下楼上:“你去看看,我不好出面。”
“这件事,要闹的多大?”褚泽元一下子就明白了沈嘉禾的打算,询问道。
后者清浅一笑,柔声道:“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