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将沈清研安顿好后,回屋换衣裳,他回想着前两日发生的事,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就粗暴了不少。
“砰。”秦琛用力地拉开了柜子,想找一条搭配的腰饰,却看见了一封信札。他皱眉,将信札拿了起来,里面的信伴随着玫瑰香味被他抽出。
“将军亲启,见字如晤,别亦良久,甚以为怀,紫衣识字甚少,此祝将军,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乍暖还寒,幸乞珍重。”
有些稚嫩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秦琛看着信,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倒是有几日未去探望紫衣,他心中盘算着话,快速地给紫衣回了一封信,交给贴身侍从送去。
不过一个时辰不到,屋外就传来敲门声,秦琛的贴身侍从恭敬进屋,语气里带着些急迫:“将军,不好了,紫衣姑娘感染了风寒,因为无人在身侧照顾,自己熬药的时候,将自己的脚腕伤着了!”
秦琛脸色一变,将本来收起来了的披肩又拿了出来,急声询问道:“可有叫大夫?”
侍从连忙点头:“属下已经派人去给紫衣姑娘叫大夫了,将军,你可要去看看紫衣姑娘,虽然紫衣姑娘执意让属下不要告诉你她受伤的事情,但是属下看紫衣姑娘的脸色实在难看,属下担心......”
“派人告诉老夫人,我今夜晚些回来。”秦琛闻言,本来还犹豫的心瞬间冷静下来,他穿上披肩就往屋外走去。
他是个英雄主义者,不可能错过他喜欢的女人这般脆弱的时候,在女人虚弱的时候表现他的深情,是秦琛最爱的戏码,这可比吃团圆饭有意思的多,毕竟秦老夫人他们,总会原谅他的不是吗?
沈嘉禾在听到这消息后,轻笑着往嘴里放了一颗葡萄,就算如今事情有了偏差又如何,秦琛的性格,一如既往地恶心的如此好猜。
紫衣躺在**,双唇没有一丝血色,但她的表情却写满了不高兴,大过年的,主子还不给她放放假,还要她给秦琛演这么一出戏,要不是看在黄金的面子上,她才不想干呢!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紫衣的神情瞬间变得泫然欲泣,她用力按了按自己疼痛的脚踝,生理性的眼泪瞬间浸满了眼眶。
“紫衣姑娘,你没事吧!”秦琛推开门,他长腿几步就迈到紫衣的身侧,他目含关切地看着紫衣。
紫衣眼含泪水地看着秦琛,虚弱地咳嗽了几声,避而不答:“将军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没事的吗,你这几日不是去了护国寺咳咳咳咳咳!”
紫衣一开始还强忍着痒意轻声说这话,后面就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她眼眶红红的,鼻尖也带着粉色,同她平日的魅惑模样相差胜远。
秦琛忙给紫衣倒了一杯茶,替她顺着气,柔声道:“好了,你先别说话了,护国寺出了点事情,我就提前回来了,我若不回来,还不知道你一个人生着病要怎么抗了。”
紫衣轻轻锤了一下秦琛:“我哪有那般脆弱,以前不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不过曾经还有侍女服侍我,如今倒是一个人,的确有些不方便,咳咳咳,不过,这几日我想着将军,这病啊,也没那般难熬。”
秦琛动容地看着紫衣的小脸,他想着为他受伤的沈清研,她们二人是如此的相像,自己身体不适,却在心中都想着自己。
紫衣喝着茶,神情乖顺,看着秦琛的眼睛,难得的甜甜一笑。
不,还是不一样的。秦琛舔了舔干涩的唇,沈清研如今已经有了半个名分,在秦府内有人服侍,吃喝不愁,而紫衣替他打理着几家商铺,却一个人可怜兮兮地住在这个院子里,连生病都一个人抗。
“紫衣,你想同我回府吗?”秦琛不知不觉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紫衣眼睛闪了闪,心中震惊,脸上则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琛,随后又低头,语气低落道:“将军,就算了吧,紫衣曾经是风尘女子,身份低贱,如今就算被赎身了,也只是贱民一个,哪里配得上将军您呀,更何况,咳咳咳......更何况紫衣知道,将军的母亲定不喜欢将军带一个风尘女子归家的。”
紫衣说罢,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落,连忙扶了扶杯子,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将军,你冷不冷,怪我,不知道你要来,没有备好足够的炭火,要是冻着将军就不好了。”
秦琛看着紫衣这副卑微的模样,轻轻叹气,曾经紫衣在燕春楼是多么的风光,自信明媚,如今因为他困在这个空洞的屋子里,满脸失落,他握住紫衣的手,将紫衣搂进怀里,坚定道:
“无碍,跟我回府吧紫衣,如今我升了官,涨了俸禄,能够养得起你们,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你不是卑贱的女人,你善诗词歌赋,善琴棋书画,还会替我料理商铺,你若是官家女子,定不输别人。”
紫衣指尖抚摸着秦琛的后背,表情却与她的动作大相径庭,她翻着白眼,语气温柔道:“将军,你对紫衣真好。”
这种虚无的夸赞她早就听不同的人说过了,更何况,她紫衣怎么可能因为出生看不起自己,她这辈子只会因为没钱而看不起自己。
秦琛似乎把自己说激动了,握着紫衣的手腕就要带她去秦府。
紫衣连忙阻止道:“将军,我的脚还伤着,要不还是等我伤号......啊......”
秦琛将紫衣一把抱起,将自己的披风给自己裹上,后者只露出了一张神似沈嘉禾与沈清研的脸,秦琛的表情恍惚了一瞬,随后道:“无妨,回府休养也是一样。”
秦老夫人得知秦琛急匆匆离府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的时候,直接就气得心绞痛,她深深地呼吸着,在众人的惊呼中翻着白眼就晕了过去。
沈嘉禾抬眼看着神情复杂,反应了一会儿才去扶人的林落落,将盘子里最后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秦琛,你可真是“情种”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