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抱着轻飘飘软绵绵的小东西进了屋,他坐在虚弱的沈清研身侧,拿着毛巾擦了擦后者的发丝,神色温柔:“妍儿,辛苦你了。”

沈清研红着眼睛看了眼孩子,她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用含着泪水的眼睛与秦琛对视着。

屋外,姗姗来迟的沈嘉禾与在屋外徘徊的林落落碰了面,林落落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嘉禾都来看孩子,不由得说道:“夫人你就不担心那女人生了儿子后压在我们上头吗?”

沈嘉禾扫了林落落一眼,勾了勾唇:“压我上头?我何时在她上头过?”

林落落仔细看着沈嘉禾,试图看出沈嘉禾脸上的一丝不悦,可惜她的期望落空了,她不满地撇嘴:“你倒是大度,也是,反正孩子最后给你养,也就我最惨,什么都捞不着。”

沈嘉禾都被林落落的蠢逗笑了,她摇了摇头,命玲珑收了伞,慢慢走进屋内。

屋内沈清研看向了远处漫步而来的沈嘉禾,咽了咽口水,默默握住了被单,她多看了自己的孩子几眼,艰难地在心中做着决定。

林落落发现沈清研生了儿子后面色僵硬,她恨恨看沈嘉禾,对后者的淡然不满极了,以为沈嘉禾是来索要这个孩子的,她眼里闪过不屑,沈清研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别人养?沈嘉禾是夫人又如何,还不是自己生不了。

“嘉禾,你来了,你快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很可爱!”秦琛抱着孩子爱不释手,他见沈嘉禾来,连忙对她摆摆手。

沈嘉禾表情淡漠地走近秦琛,她俯视着秦琛怀里的小孩,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挣扎,沈佑的模样仍旧同前世一般惹人疼爱,她握紧手心,移开眼。

沈清研像是终于缓了过来,她伸手抓住了秦琛的衣角,虚弱道:“老爷,你快让沈夫人瞧瞧孩子合不合眼缘,日后他们还得多多相处才是。”

“对,嘉禾你快看看,你可喜欢这孩子?”秦琛没觉得沈清研的话有什么不对,他本就觉得孩子生下来就要给沈嘉禾养的,沈嘉禾的能力养个孩子定比边关来的沈清研厉害。

他秦琛的儿子自然要无比优秀才行。

林落落却是听出了沈清研的意思,她居然不排斥将孩子给沈嘉禾?哪个母亲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让给别人?若是沈嘉禾长命百岁,那么这孩子可就是要认沈嘉禾叫一辈子的娘。

真是狠心,林落落抿嘴,回想起自己,眸光渐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嘉禾,而后者只是碰了碰孩子的脸,内心想着其他。

孩子很乖,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沈嘉禾。

“老爷,这孩子倒是像沈小姐多一些,你瞧瞧,这眼睛,鼻子和沈小姐一模一样......”沈嘉禾状似无意地摸过孩子的眼睛和鼻梁,最后落在嘴巴上,她语气疑惑:“就是不知道这个肉嘟嘟的嘴巴像了谁,倒是比老爷的薄唇好看的多,你说对吧老爷。”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神色各异,沈清研惊慌地抬头看向沈嘉禾,她心跳逐渐加快,孩子的嘴巴不像秦琛......其实她也说不清孩子到底是谁的,她那段日子去寻陈路也只是保险起见,增加自己怀的几率,但孩子也可能是秦琛的,毕竟日子很近......

“许是,随了我父亲吧。”沈清研低声道,她神情努力维持着镇定,绝对不可以露出任何一丝慌乱被秦琛抓到不对。

秦琛舔了舔嘴唇,看向沈嘉禾,不知道沈嘉禾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他又低头看孩子,孩子似乎不明白这些大人在干些什么,伸出手在半空挥着。

他回想起之前那个骚扰丫鬟的小厮,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小厮是不是这样的厚嘴唇,心中有些烦躁。

林落落也想到了那回事,她嘴角一勾,也连忙走上前去看了看孩子,状似不经意惊呼道:“欸,琛哥哥,这孩子的耳朵也大大的,真可爱,和你一点也不一样呢。”

秦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从来都偏小,狐疑的种子在他心中埋下,他反复看着这团皱巴巴的小孩,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没有和他相像的地方。

沈清研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她忍着疼痛起身,虚弱解释:“琛郎,孩子才刚出生呢,那看的出像不像的,待几日后孩子长开了,自然就像您了。”

沈嘉禾点了点头,似乎抛出话茬的人不是她一般,也接话道:“是啊老爷,孩子这么小,看得出什么,你可别胡乱怀疑了沈小姐,噢,如今应该不能说沈小姐了吧,老爷还不打算给沈小姐一个名分吗?生孩子可是大事。”

秦琛见沈嘉禾这般说,才勉强将自己心中的不适压下,可孩子他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于是就将孩子递给了奶娘,他扯了扯嘴角,握住沈清研的手道:“的确,嘉禾,我打算封妍儿为良妾,你意下如何?”

良妾。

沈嘉禾瞄了一眼表情难看的林落落,笑着道:“老爷的安排我自然没有意见。”

“那孩子,就记入嘉禾你名下如何?”虽然心中怀疑了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血脉,但是此时秦琛还是询问了沈嘉禾,他自我感动的心又开始泛滥,他觉得沈嘉禾无法有孕,一个人在院子里礼佛有个孩子好作伴。

沈嘉禾却是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老爷,我这身子骨羸弱,可担不起养个刚出生孩子的压力,待孩子断奶后,老爷再将孩子送来,说不定到时候我的身子也能好些。”

想要沈嘉禾给他们免费奶娃,不可能的事。

“那便这么办。”秦琛看了看沈清研,心中为人父的感觉却难以重新升起。

最终秦府降下一子的喜悦被沈嘉禾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给冲散,秦琛待所有人走后,照看了沈清研一番,也选择了离开。

沈清研无力地躺在**,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进秦府之后似乎就没有一件事顺心过,她也分不清自己当初没要秦琛的钱而是跟着秦琛回京这个决定正不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