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身子一顿,眉宇不颤抖了,脸色也渐渐地恢复了平常的红润。
陆霁清心中好笑,本想用清水帮她擦洗一下,可想到永宁的性子,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于是放弃了念头,将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永宁,乾一的毒不难解,我已经让陆九去找解药了,等他回来乾一就没事了,林北辞以为是我的人中了埋伏派人去了城里的各大药铺蹲守,这一次我要给他一个教训,永宁你不会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吧!”
陆霁清深深的看着她,眼里有数不尽的温柔,“永宁,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却又割舍不掉我,其实我也一样。”
“之前的种种我也想过一走了之,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离开你,所以永宁你不要把我推开好吗,这一次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姜永宁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可她紊乱的脉搏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陆霁清叹息一声,离开了房间。
姜永宁缓缓是我睁开了眼睛,身体仿佛是被抽干了,丝毫没有力气,身体里的余热没有褪去,她试着抬手将额头上的帕子拿掉,手抬了一半便落下来了。
回想着陆霁清刚才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说的是这一次。
还有赎罪!
难不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姜永宁觉讽刺,他怎么会有难言之隐,一直以来他享受着自己的爱与宠溺,到头来却亲自带兵颠覆了她的国家,甚至不顾她的颜面当众羞辱她。
为了报复她,连孩子都不要了。
这般狠毒的人怎么会想着赎罪呢?
迷迷糊糊的,姜永宁把人用温水擦了一次身子,陈御医似乎也来过一次,扎了针开了药,赵嬷嬷喂她吃了一些米粥,有喂她喝了一碗药。
这一夜,姜永宁睡得很沉,迷迷糊糊的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她飘在了半空,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从高处落下。
同一时间,陆霁清目眦欲裂,疯狂的策马而来,眼里带着浓浓的气愤。
她都要死了,他却还在生气,是生气没有死在他的手里吗?
即便陆霁清拼尽全力,姜永宁的身体还是重重的落在了他的眼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姜永宁以为自己感受不到痛苦,可身体落地的一刹那,往日里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就在这个时候,陆霁清猩红着眼睛轻手轻脚的抱起了她,疯狂的大喊,“永宁,你不能死,永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放过大乾!”
他的声音满是恐惧和祈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眼前的人是她的此生挚爱。
姜永宁更觉得讽刺,可心里的某一个位置却猛地疼了一下。
“永宁,永宁……”
陆霁清抱着她残破的身体一遍一遍的呼唤,一直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胸膛,霎那间,声音戛然而止,城楼前一片乱战。
鲜血自陆霁清的嘴角滴落,落在了她的躯体上,她们的血交织在一起,无形中好像无数根红色的丝线将他们的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至死不休。
“不要……”
姜永宁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好像是在她死后真实上演的一般。
难道说她死了之后陆霁清也死了吗?
他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接下来的几日,陆霁清没有出现在姜永宁的面前,姜永宁想起了他之前说起的要给林北辞一个教训的事,也没有让人去找他。
直到姜永宁的身体痊愈,许久没有见到阿姐的姜洺钰终于发现了姜永宁的病情。
“阿姐,你病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姜永宁精神头好了许多,不用盛品兰代笔已经可以自己批改折子了。
“告诉你做什么,传出去了反而让人担忧,况且我这不是好了吗?”
姜洺钰不依不饶,“朕不管,以后阿姐再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可一定要告诉朕,阿姐你是朕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面对姜洺钰的眼泪攻势,姜永宁立刻败下阵来,捏了捏他的脸颊,似乎黑了一点,“这两日你没来见我,是不是在忙着孔大家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孔大家姜洺钰眉飞色舞起来,“孔大家已经答应了,出任国子学祭酒,孔大家还提出了不少志学理念,朕听了也颇为受教,等孔大家做了国子学祭酒,朕一定要去听他的课。”
“听课是假出宫玩才是真的吧!”
姜洺钰被戳穿了心事,挠了挠头,“对了,阿姐,朕还答应让孔雪薇进宫来陪你,就像之前阳平郡主那样。”
“是孔大家的孙女?”
“没错,孔大家出任国子学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孔雪薇进宫,朕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宫中有这么多的宫殿随便找一间给她住就是了,宫里面也不缺伺候的人,一定会让孔雪薇满意的。”
姜永宁敛着眉问:“孔大家是怎么跟你说的?”
“说起来多亏了我机智勇敢,本来孔大家是不愿意见朕的,朕想着心诚则灵,于是日日前往寒山寺拜访,最后没有见到孔大家倒是见到了孔雪薇,原来她也喜欢放风筝,朕就陪她一起放风筝,她可高兴了,再去的时候孔大家就答应朕了,阿姐,你说我厉不厉害。”
姜永宁会心一笑,“厉害,没想到放风筝还能派上用场。”
姜洺钰笑脸微红,“朕也没有想到,我还答应了孔大家以后要经常带着孔雪薇放风筝,要照顾好她。”
姜永宁越过姜洺钰,看向了他身后的王公公。
王公公笑眯眯的点头。
姜永宁笑的如阳光般明媚,“照你这么说来,孔雪薇长得一定很标志了?”
姜洺钰脸颊更红了,扭过身子,结结巴巴的道:“也不是特别的好看,还行吧!”
“只是还行吗?”
“当然比不上阿姐了,不过比起整个京城的闺秀也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