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松了一口气,也不想把户部的人压狠了,“纪尚书放心,本宫已经派人去大梁和大辽筹集粮草,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闻听此言,户部的一种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起码压在身上的担子变轻了不少。

一连几日,不断有请求赈灾折子传至朝廷,户部忙的脚不离地,人手严重不足。

纪尚书厚着脸皮找到了孔大家,希望能够从国子学借调一些算数好的学子。

若是以往,纪尚书是断然不会想到国子学的,但是自从孔大家接手了国子学后,国子学的风气变了不少,之前闹事和不学无术的学子被赶出了国子学,留下来的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

孔大家随即安排了一场算学考试,当天便选取了成绩最优的二十人送到了户部。

纪尚书也不嫌弃,直接让他们抓阄,一位官员带着两位学生,不需要他们做复杂的事情,只需要会算数就行。

送来的学子都是算学成绩好,又不多事的,户部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户部的钱还是不够,纪尚书再次找到了姜永宁,询问派去大梁和大辽购买粮草的进度。

姜永宁并没有给明确日期,只让纪尚书回去等着。

等户部好不容易凑齐了三州的粮草,晋王带着两千灾民回来了。

纪尚书以为是姜永宁安排的,气的在宣政殿前骂了一个时辰,姜永宁连面都没有露。

“公主,纪尚书走了。”

姜永宁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晚些时候派人去纪尚书府上走一趟,可别气病了。”

盛品兰被罚过后人也谨慎了不少,“公主,纪尚书要是看到了御医,一定认为晋王的所作所为是您授意的。”

姜永宁叹息连连,“晋王这一次可是把本宫给坑了。”

“晋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永宁也不清楚,但是她熟悉舅舅的为人,他不会乱来,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盛舍人,安顿灾民一事就由你亲自负责,带上本宫的令牌,谁敢不服直接动手。”

“是。”

盛品兰虽然年纪小,又是女子,仗着有姜永宁撑腰,谁的面子都不给,确保宫中拨出来的钱全部换成了粮食和衣服,送到了灾民的手中。

晋王也深知做错了事情,回都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请罪。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姜永宁大骂了晋王一顿,又免除了晋王半年的俸禄,但是该有的赏赐却一点都没有少。

晋王闷头闷脑的受了,回头进宫却跟没事人一般,“长公主。”

姜永宁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亲自搀扶起了晋王,“舅舅不必多礼,今日在朝堂上,永宁说话重了些,请舅舅不要往心里去。”

晋王退了半步,“长公主折煞老臣了,灾民一事的确是臣思虑不周,给长公主惹来了麻烦,是臣的错。”

姜永宁让人给晋王看座,笑意盈盈的开口,“舅舅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带着着两千人来京城,莫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晋王请罪,“回长公主的话,的确是臣一时心软,这些人事臣在返程的路上遇到的,他们都是从柳州逃出来的百姓,柳州遭遇了严重的旱灾,有人在背地里煽风点火,不少人都开始往外面逃,这些人里面有不少青壮年,若是不能妥善的安置,臣担心他们回成为第二个反叛之军。”

姜永宁凝神片刻,“是什么人在背地里煽风点火,可有什么线索?”

“臣让人去查了,查到了一个商队,这个商队是从大梁来的,臣怀疑是大梁的手笔。”

姜永宁凤眉倒竖了一半,沉下脸道:“大梁为什么这么做,大表哥可有说大梁有什么异动?”

晋王迟疑了一下。

姜永宁后知后觉,“舅舅这里没有外人,大表哥领兵作战,遇到不解的地方向您请教也是正常的。”

言外之意不在乎父子二人私下通信。

“言瑾到达边关后给臣写了一封信,他觉得突厥人似乎只针对大乾,在作战的过程中,大乾遇到的突厥士兵往往是最强的,反观大梁遇到的都是一些老弱残兵,不仅如此,大梁的人还多次口出狂言,军中的将领已有不满。”

姜永宁轻浅笑开,眸子里却是诡奇的冰寒,“难道大梁假意合作,实际上是想要诱敌深入,与突厥人合作对付大乾?”

“言瑾也有这样的担忧,臣恳请即可赶赴边关相助。”

姜永宁思考片刻,“舅舅刚回来,本宫不想这么快派你出去,况且如今朝中人心不稳,本宫也需要一名武将坐镇都城。”

“可是边关?”

“舅舅放心,我心中有数。”

边关不要紧,就算突厥和大梁有意合作,也蹦跶不了多久,按照前世的轨迹,不出半月突厥的内部就会发生反叛倒是自顾不暇,和大梁的合作也会土崩瓦解。

最要紧的是都城。

前世,陆霁清轻易的带兵兵临城下,虽然有申国公等人吃里扒外,但是京城周遭的军队为什么没有动作,可见里面有问题。

还有在梦里最后关头射杀了陆霁清的人。

晋王欲言又止。

姜永宁看出了他的心事,“舅舅是想要为阳平求情吧!”

晋王当即跪地,“臣知道阳平犯下了死罪,臣愿意用江州一行的功劳换她一命,日后必定会严加管教绝不让她乱来。”

姜永宁勃然大怒,“舅舅,你时常在外领兵作战,大表哥和二表哥也有重要的差事,府中无人教导阳平,难免别人挑拨,这次她竟然敢给本宫下毒,下次是不是敢起兵谋反了?”

晋王老脸通红,“公主殿下,阳平她不会这么做的,她没有这么胆子。”

“若是以前,本宫自然相信阳平,可是现在阳平对本宫满腹怨气,现在放出宫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倘若她真的做了无法弥补的事情,舅舅又该如何自处?”

晋王眼中含泪,“可臣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