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的一个人,他早早地就结婚了,但新娘不是我。最近他又升级当了爸爸……”

Z省卫视的舞台上,校园慈善天使第一季的直播阶段比赛,6强进4强的赛事此时已经到了尾声。安安今晚明显不在状态,“声乐专业”出身的她不仅在“才艺展示环节”中连连哭腔破音,在“慈善活动设计”环节中更是三次念错被捐助人的名字,仿佛心思完全不在比赛上。

当着上星卫视全国直播的镜头,她拿着话筒,在最后的拉票环节,情绪低落地说着话。台下的龙套观众和编导演们,也各个都浮夸地面露悲苦,配合着她的表演。

毕竟安安名品给了《校园慈善天使》800万的赞助费……

金主的女儿别说想在台上表白,她就是原地黑幕夺冠都没问题……

“哥哥,祝你幸福啊~”安安很入戏地红着眼,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

节目煽情的背景音乐随即响起。

“感谢大家这几个月的陪伴,再见了。”

安安说完,直接蹲下来把手里的话筒往舞台的地板上一放。再起身的时候,现场导播的镜头一路从屁股给到胸,把安安凹凸有致的身段拍了一遍后,又给回到她梨花带雨的脸上。再接着镜头重重微微拉远,跟拍着安安的侧身,在她和其他女孩子逐一拥抱时狠狠给特写。

而能闯到6强这一关的姑娘们,身材那也都是个顶个的好。

于是……

“撞人啊!她带球撞人啊!”

“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草!我草!”

“孟倩倩这个烧杯……!我愿意为她去死!”

同步直播的同学网校园慈善页面下,满屏汹涌的弹幕几乎要把网页活活卡死。梁鑫看着年轻人热情的留言,不由叹了口气,“踏马的,现在这些大学生素质真低,下流。”

说着随手把弹幕一关,继续看安安的特写……

视频下方的票数,安安的得票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增加。

眼见着就要超过第二名,爬到“观众投票”的第一位去。这时现场画面突然一切,随着安安带球冲撞完其他姑娘离场,现场的主持人囧老师,也满脸严肃地走上了舞台。

面对镜头,囧老师先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就见他脸上写满遗憾。

“各位电视机前,还有同学网直播频道的用户们,我在这里,非常抱歉地向大家宣布一个结果。就在刚刚,我们今晚暂时总分排名第五的陈安安同学,因为个人原因,已经向导演组提出了退赛的请求。

根据陈安安同学本人的意愿,加上我们安安今年大一刚刚入学,由于拍摄节目的原因,已经向学校方面,足足推迟报到了一个月的时间。因此出于对安安同学学业的负责,也出于我们节目秉持以人为本的初衷,在此我代表节目组宣布,陈安安同学,获得本次比赛,最终的名次为,第五名。很遗憾,没能进入下一轮的四强赛。

此时跟我大家一样,非常舍不得她。

安安是一个非常可爱、善良、活泼懂事又乖巧的女孩子,我们在这个夏天,见证她一步步走来的变化。相信在她今后的人生中,她一定会走得更远……”

囧老师话说个没完。

同学网的评论区里就先炸了窝。

“这就走了?我每天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给你投票,你对得起我吗?”

“大萘胺!你回来!我还没看够!”

“楼上差不多得了,你确定营养跟得上吗?”

还有三金科技市场部的水军们,这时也纷纷出动,狂带节奏。

“安安不哭!还有我们!”

“安安!我们永远爱你!”

“天使有很多,安安只有一个。”

一个比一个喊得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安受了多大的委屈。

然而同学网的用户人数总归还是太多,不管水军们如何努力,依然会有漏网之鱼突然跑到评论区的首页上来,在用户们发自肺腑的点赞中被顶得高高的。

“老子给安安刷道具花了三千多块,她心里却想着她别的男人,我他妈心情好复杂。”

“傻逼,还刷道具!我每天最多只投免费票。要不是投票积分能换道具,我连票都懒得投。”

“每一个你朝思暮想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睡她睡到想吐的男人……”

“我不在乎!我愿意为安安去死!”

“倩倩!孟倩倩才是极品!我要把她¥#%#¥%¥#%……”

数量过于庞大的留言,市场部那边根本来不及删。而且就算删了,这些话也会分分钟在微话、度吧或者其他地方出现。

托《夏日天使》的福,这个暑假+国庆档,其他网络社交平台全都吃流量吃到饱,只有秋秋空间例外,仿佛是被时代抛弃了——用户们似乎完全不想在自己的主页上,讨论那些前凸后翘的内容,普遍认为聊这些非常没有个性,还是葬爱家族比较有市场。

而葬爱家族们的潮流引领者们,每天又只知道在平台上跟风骂《守卫家园》是个垃圾,这破玩意儿也好意思踏马让爷充钱?要玩就玩免费的偷菜!充钱也是为了装扮秋秋空间!

这就搞得泼泥哥相当难受。

“老板,有钱鹅那边问,东风页游的第三季度财报为什么还不发给股东?”妇幼保健医院的特护病房外,晚上九点多还没下班的宁臣从外面走进来,小声问坐在外间看节目的梁鑫。

梁鑫把笔记本一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道:“不知道,你去问问刘浩吧。”

“好……”宁臣点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问道,“老板,郭总去立本了?”

“是啊。”梁鑫笑道,“有事?”

宁臣小声道:“没有,我就是听说郭总以前好像很厉害,服务过两个跨国集团的老总。”

看着宁臣略显吃力的样子,梁鑫不由笑了。

“宁臣同学,不要有压力啊。什么屁的跨国集团,扯蛋的。就是华龙控股和鼎辉投资,在外国可能有点金融或者进出口方面的小业务,有几家小皮包公司而已。

郭总是给沈瑞龙做个人事务服务的,没你想得那么神。我自己这边,各方面的工作也都在刚刚展开,你以后慢慢接触的事情和人多了,就知道什么这个总啊、那个总啊的,都是普通人。

有些人呢,能力方面,可能确实不错,超乎常人的方面,或许也存在。但说到底,能看起来很牛逼,肯定也有运气的成分。就像你和我,你是清北的底子,肯定比我强,但我运气比你好。所以你没有必要去想太多,站在现在这个平台上,你未来的机会是无限的。”

听梁鑫这么说着,宁臣的情绪,不由得慢慢舒展开来。

梁鑫继续道:“这世上很多东西,看起来与众不同、格调很高、牛逼得要死,其实都是花时间包装出来的,你不要被那些包装吓到。

包装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人为定义的规则嘛,就是某些圈层的准入条件嘛,背后的人,无非也就是制定这些规则和标准的人。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拉一样屎,无非是吃得高级一点,拉得上火一点。你别慌,早晚有你出头的时候。”

宁臣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梁鑫身后,一个小护士走出来,小声对梁鑫道:“梁总,江小姐说孩子睡着了。”

“哦……”

梁鑫抬手看了眼时间,对宁臣道,“没别的事,就下班吧,强哥,你也下班。”

“好。”谷强在房间里的角落里站起来。

不一会儿,病房里的闲杂人等,终于走了个干干净净。

外间的房门一关,穿着睡衣的梁鑫走回里间,把里间的门也带上,顺手反锁掉。屋里头灯光昏黄,江玲玲躺在**,孩子包裹成一团,睡在她的枕头边。

梁鑫走上前,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下孩子软乎乎的脸。

“哎呀,你别动他,又要醒了……”江玲玲赶忙道。

“醒了就交给阿姨嘛。”梁鑫笑道。

阿姨就睡在隔壁房间,这边伺候江玲玲的、伺候小宝宝的,各路人手一应俱全。

用到他们的时候,按一下铃就他们会出现,用不着他们的时候,把门一关,病房里就是一家三口的温馨小世界。

“阿姨也要休息的……”江玲玲嘟嘴说道。

“有道理。”梁鑫探头在她嘴上一亲。

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江玲玲甜蜜蜜地笑着问道:“你事情都忙完啦?”

“事情哪有能忙得完的,有什么事,反正都放到明天再接着弄吧。”梁鑫道,“我在外面说话,不会吵到你吧?这两天人多、事情多,还拦都不好拦。”

“不会啦,这里隔音这么好,门一关,你在外面干什么我都听不到。”江玲玲很体谅道,“我妈妈在里面唠唠叨叨的,比外面那些人烦得多了。”

“你今天感觉好点没?”

“嗯,好多了……”

“嗷~”小家伙这时忽然张了下嘴。

梁鑫和江玲玲赶忙停住,过了几秒,见小家伙好像又睡过去了,才相视一笑。

“睡吧。”梁鑫道。

江玲玲嗯了一声。

梁鑫走到房间另一边的空床,关掉床头灯,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闭上眼,他依然兴奋的大脑并没有马上要关机的意思。

江玲玲产后这几天,家里、公司里,各种事情多得很,梁鑫一闭眼,早上的很多人和事,就会自动跟跑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乱转。

从梁思云一家,到学校那边汪斌助理和刚出月子的尤瑜组成的代表团,从三金科技的高管慰问小组到东风投资集团的大佬慰问团,还有市工商联和国资委联合派出的代表……

当然更少不了了,就是老梁和萍姐两边的各路亲戚们。

一茬接着一茬,每天都有,没完没了。

识趣一点的,随便聊两句,放下伴手礼就走。脑子稍微不那么清楚,非要闹着进屋看孩子和孩子妈,没两个小时不肯离开的,梁鑫还得耐着性子,给他们安排食宿。

当然这种情况,自然更少不了趁这个机会伸手向梁鑫要钱的。这个向梁鑫“借”五万,那个“借”八万的——但好在这样的人并不多,一共也不超过两只手的数量。

梁鑫重生后回过头看,才发觉自己家的不少亲戚,实际上普遍都混得不错。尤其是老梁那边的亲戚们,大部分不是做买卖,就是体制内身份,钱和体面都不缺。

这些人不仅完全不需要梁鑫为他们提供什么帮助,甚至反过来,只要梁鑫愿意给点资源,一个巨大家族的兴起,似乎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梁这边真正混得最人不像人的,实际上就是老梁本人!

就连陈耿那种捞偏门的,人家好歹最辉煌的时候,也是资产数亿。

至于萍姐那边,社会层次要low得多。不过做人基本还算老实,眼界也不大,要不了几个铜板。家里那些不争气的孩子,将来给他们安排点小文员之类的岗位,梁鑫倒也不头疼。毕竟这个社会上有许许多多的人,本来就是一辈子浑浑噩噩混日子。梁鑫觉得在自己还能力所能及的时候,掏点小钱解决萍姐那边的破事,也算是为社会做点贡献。

此外除了应付这些访客,其他更多的,就是梁鑫不得不处理的正事。

关于东风文娱对三金影视和茶城影院的收购和重组,关于新月小区楼盘的销售,关于东风广场方面张玉在中部城市考察的情况,关于郭沁在立本那边和《海贼王》版权方的洽谈进度,乃至银行方面关于慈安理财一号产品的销售情况……

每天从早上六点起床后,梁鑫就要拿着医院病房的电话,处理大量的事务。这还是在放心把三金科技的工作,基本都已经交到康明手里的情况下。

并且偶尔有些时候,他还得跟邓大超之类的人应付两句。

就在今天早上,他刚听邓大超说,只要三金科技的业绩能再挺上八个月,八个月后,东方教育那边的上市解禁期就到了。到时候他把股票一套现,东方教育就不必再和三金科技捆绑得那么紧,所以恳请梁总千万要继续努力,就当是不为他和黄冬青着想,也要为沈瑞龙着想。

梁鑫不禁就很奇怪地问邓大超,为什么要为沈瑞龙着想?然后邓大超道:“沈总这段时间,大量吃进了东方教育的股份,已经超过百分之五,举牌了。”

梁鑫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沈瑞龙突然对他态度大变!

原来沈瑞龙,竟是间接把筹码押在了三金科技上,而直接目的,则是为了时间上更近一些的,东方教育的股价!眼下华龙控股对东方教育的持股高达5%以上,而近一年以来,东方教育从利用市场信息差哄着市场,到真正入手三金科技的股份,股价方面已经完完全全和三金科技绑定!在这种情况下,沈瑞龙别说认梁鑫当亲弟弟,就是认梁鑫当爷爷,梁鑫都觉得不奇怪。至于沈老爷子本人是怎么想的,倒是无所谓了……

也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顺利闯过这一关。

希望病魔能战胜他……

梁鑫心里嘀嘀咕咕着,终于不知不觉,缓缓睡去。

此后几天,梁鑫每天一如既往,在医院里办公。

随着国庆长假的结束,来访的客人日渐减少,十月份中旬之后,梁鑫才终于搬出医院,把江玲玲和孩子留给医院的专业人士们,自己则认认真真,全身心地投入回工作中去。

回到润鑫大厦后,梁鑫第一时间,就把三金科技协议承诺交付东风慈善的最后一笔10亿内部贷款,以雷霆之势,强行越过最近几天一直在阻挠此时的董事会,打进了东风慈善的账上。

董事会的一群董事代表根本挡不住。

因为事情本身不涉及公司股份架构变化和重大人事变化,根本不需要投票。所以公章拿在自己手里的梁鑫,想干嘛就干嘛……

三天后,这笔十亿巨款到账。

至此,由梁鑫主导的,三金科技承诺贷给东风慈善的50亿资金,尽数到位。

这笔钱到账后,随即就被汇入W市的城市商业银行。

当天下午,梁鑫就把滕增岁和陈光建喊到了一块儿,协商事先说好的分赃事宜。滕增岁对这件事,多多少少还心存疑虑,反复询问梁鑫道:“这个事情,现在具体算是到哪一步了?”

梁鑫道:“五十亿的准备金,留在银行一分钱没动过,明年六月底开始,支付老百姓的利息没有任何问题。靠这五十亿,理论上一共吸储八百三十三亿,目前吸到了四百六十亿。一半一半,两百三十亿在银行,另外两百三十亿在东风广场的资产负债表上,已经花掉一百二十亿,账上目前还剩一百多亿。转头哪,我明年马上拿地当抵押,把银行里的另一半也贷,自己贷自己的钱,把这笔钱的定期利息和贷款利息一抵消,我们的资金成本大概是百分之十。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呢,是就算我们万一资金链断了,但只要手里的土地价格能翻一番,银行把地拿回去,就能明明白白补上八百亿的窟窿。而且名义上我们一半的吸储资金还是留在银行账上的,所以不管怎么弄,都不会造成全社会的系统风险。

甚至算细账的话,只要明年六月份左右,土地价格能上涨两成,银行方面就连放贷利息都赚到手了。就算我们的战略失败,账目上也一分不缺,没有实际亏损,就连烂尾工程,都属于是优质烂尾工程。我们大不了依葫芦画瓢,重新再来一次。”

梁鑫说得有点快,滕增岁安静了老半天,才微微点头:“嗯……理论上没错,不过要是失败了,你肯定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这说明你的管理能力还不行,需要集团自己来。”

草……

梁鑫整个儿就无语了。

这都还没过河呢,就想着要拆桥了!

陈光建也忍不住笑道:“老滕,要说坏,还是你最坏啊……”

“坏什么坏?”老滕立马一个白眼翻过去,“小梁手里拿着百分之十的东风广场股份,让他坐着等收钱,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吗?”

梁鑫耸了下肩,老滕这话倒也没错。

反正他股份都到手了,其实真的完完全全,现在把手里的权力都直接交出去都行。

但问题就是……

交给谁呢?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能把这件事操作好了吧?

放到别人手里,比方让陈荣幸来操盘,老陈能抵得住房地产这种高杠杆的**?要是一步走错,17年、18年经济下行之前没能及时撤出来,那再往后……

那可不是梁鑫想要的结果!

“我坚持自己动手,我不放心任何人。”梁鑫淡淡一句。

陈光建闻言,不由也朝梁鑫翻了个白眼,“傻的吗?你这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啊!”

不料滕增岁又道:“放什么屁?年轻人不多锻炼,以后怎么接班?”

“卧尼玛……”陈光建抑郁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他里外不是人对吧?

“先说正事吧。”

梁鑫打断道,“阿公,爸,现在总之呢,准备金已经到位了,理财产品卖得也错,理论上呢,相当于我们计划中的八百三十三亿——东风慈善无息借给东风广场的这笔钱,看形势今年年底之前,九成九能到位。那按我们之前说的,东风慈善要对这笔钱,收取一定的管理费。我们把三金科技的五十亿,已经变成了八百三十三亿……”

梁鑫拿过一个计算器,按了两下归零。

“这笔八百三十三亿呢,有百分之一已经被银行拿走了,有百分之五十,名义上存在银行账户里。另外剩下的钱,正要一点点变成地,再拿地换钱,变成一幢幢房子和我们的广场。

一块地上盖的房子,按正常利润百分之二十计算,再加上我们预期的超过百分之一百的涨幅,也就是多出的纯利润,我们手里可用的百分之四十九的资金,全部以最终转化成商品房售价来算,到最后会变成百分之一百零七点八,相当于完全覆盖住了我们的吸储本金,外加上银行的手续费用。那么银行里的名义存款四百十六亿,就相当于摇身一变,成了我们的利润。这里头,有六十个亿,是我们得连本带利还给三金科技的钱,那么就还剩三百五十六亿。

但实际操作中呢,我们是以建设品牌综合广场为目标的,实际操作上,肯定也要按阶段来。也就是说,在全国整体房产价格仅上涨百分之一百的前提下,我们的资金回旋空间,目前是三百十五亿这个数。可要是上涨不止这么多呢?W市自己这边的经验,现在就可以借鉴一下了。新城的房价,最初是均价四千,后来涨到两万。市中心的公园街道,最初两千五,后来涨到两万五……我最近在外面买的地,可都是各个城市,公园街道那样的位置,就算绝对价格涨不到那么高,但是幅度呢……我看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我在一线大城市,除了B市之外,别的几座城市,都已经买了相当多的便宜土地,到时候地比房价更值钱。转手卖给其他房开公司——现在两千万入手的地,到时候我可以卖二十个亿,绝对有人要,而且我还不一定舍得卖。”

“你踏马说重点!”陈光建憋不住了。

梁鑫依然不紧不慢,缓缓说道:“重点就是,我们现在手里的钱啊,可能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更加值钱。我们目前可直接支配,用来直接购买土地的那四百亿——其中呢,按十万一亩的广场用地成本来计算,一座广场平均占地一百五十亩,就是一千五百万,全国三百座广场,广场的拿地总成本就是四十五个亿,这就够了!哪怕多算一点,五十亿,也绰绰有余。

然后剩下的三百五十亿呢,或者说用这三百五十亿拿下的土地,能产生的实际售房利润,按照W市的经验保守估计,在二线以上城市,至少是它的五到十倍左右。乐观一点,大胆一点,就按十倍计算,就是三千五百亿!

这样扣除三百座广场的建设成本,按每座十亿来算,就是三千亿,我们还剩五百亿。这五百亿,就是我们在建设好全部三百座东风广场,并且还清所有建设款以及银行利息后,所获得的利润。但是不要忘了,三百座广场在这个过程中,每座广场我们预期的利润,是每年一个亿,在这个过程中,又能产生多少钱?

还有,银行里的那四百亿,是不是我们理论上还没动用?那么我们八百亿的杠杆资金中,还需要偿还的,就是另外的四百三十三亿,外加上六十亿的三金科技债务。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亿。但我们手里的理论资金余额,已经远超出五百亿。

就算这笔钱的利息,还需要再追加两到三年,继续按每年百分之六,我们的额外资金成本,也不会超过一百三十亿。但是呢……到时候三百座广场已经建成,流水也已经形成。正常运行一年,就是三百亿干干净净、清清楚楚的净利润。不用半年时间,就能把这笔钱还清。那么问题来了,我在刚才推演这个模型的过程中,一直使用的那个可支配成本,那个数字是多少?”

陈光建和滕增岁明显一愣。

“一直是四百亿。”梁鑫自顾自回答道,然后又立马再问,“那我们目前真正可以看作,即将到手的,真实可支配的钱,一共是多少呢?”

陈光建看看老滕。

老滕问梁鑫道:“多少?”

梁鑫按起了计算器。

833-8.33-400……

“四百二十四点六七亿,这是我们手里的钱。但理论上,现阶段显然根本用不着这么多钱,对吧?那如果把我们之前多算的五十亿拿地款也放进去呢?就更多了,四百七十四点六七亿……”计算器里的数字,伴随着电子音,噼里啪啦地跳动。

“扣掉那四百亿理论成本,余下就是七十四点六七亿。同样是理论上,这就是东风慈善现阶段该拿的分红,也就是名义上的应收管理费……”

梁鑫边按边说,语速飞快,“阿公,七十四点六七亿,这里头我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乘以零点零五,我和我干爹应该每人各该拿……三亿七千三百三十五万。”

他拿起计算器,面向老滕,“剩下的六十七亿,都归东风投资集团。”

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滕增岁眼神骤变。

他无比震惊地直勾勾看着梁鑫,说不出半句话来。

一旁的陈光建也一样,脑子嗡嗡,目瞪口呆。

小学四年级文化水平的他,其实从中间开始,就已经不知道梁鑫在胡说八道个什么鬼了。

然而这显然并不妨碍他听懂最后的答案……

怎么扯着扯着,就白赚了七十几个亿出来?

梁鑫空口画饼这一招,他倒是经常见的……

可空口印钞……

这又是什么踏马的逆天新技能?!

什么踏马的市场经济神迹啊?!

陈光建颤抖了,“阿鑫啊……”

“嗯?”

“你千万不要碰我家安安……”

“啊?”

“你要是将来被判刑,没二十年绝对出不来,安安不能给你守寡。”

“爸,我结婚有儿子了……”

“也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