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一听反而气笑了。

她很想提醒这个狗皇帝,当初是他主动爬上自己的床,还自愿当自己小三的。

如今居然在这里说自己主动送上门?

真是无语至极!

不知道如今的萧怀谨若是知道失忆前自己是这副模样,会不会羞愤得给自己来上两巴掌?

算了,这人如今失忆了,自己就宽容些,暂且不跟这人理论。

况且今天也在他面前刷过脸,假扮了一次小白莲,博得他的关注,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于是沈云娇淡淡道,“既然陛下如此看不起臣女,那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她杏眼莹澈,眉睫翘长,但看向萧怀谨的眼眸中有抹淡淡的悲伤转瞬即逝,了。

层层叠叠的树叶透下来的光影,落在她的脸颊和肩头上,更为这份美貌增添了不少光彩。

可沈云娇并没有多给萧怀谨欣赏美貌的机会,她迅速拿起地上的空筐子,重新背在身上,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你……”萧怀谨有一瞬间,是想出口挽留的。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自己为什么要去留这个毫无礼数的女子?!

即便她不走,自己也是要赶她走的!

萧怀谨从小就对女色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只要能娶个性情温婉的,行事稳重的,重点是要德行兼备的妻子,他就满意了。

沈氏这三点没有一点符合他的要求。

所以即便她长得再美,也只配用来欣赏。

话是这么说,可萧怀谨投在那远处的玲珑身段的目光却迟迟不肯收回。

等到那身影消失不见后,他才慢悠悠迈步去找燕时满。

这一顿玄清观斋饭萧怀谨没尝出什么来,可他瞧着燕时满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萧怀谨坐在他对面,见他每用筷子夹一道菜,觉得好吃就又夹一次,殷勤地送到旁边站着的北风嘴里,如此一看,他倒好像成了布菜的下人。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燕时满见表哥陛下一直默默观察自己,也不害臊,依旧我行我素。

倒是北风古铜色的俊脸上一片郝红,他默默推开燕时满,"世子你吃,不用管属下。"

"那怎么行呢?我怕你饿肚子,等下就保护不了我了。"燕时满笑眯眯答道。

萧怀谨受不了地摆了摆手,冲北风说道,“北风你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北风怔了一下后,见燕时满望着他,黑眸里流光暗转,不小心心跳快了几下,“呃、好。”

他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下来,坐到燕时满的旁边。

燕时满更加开心了,一双桃花眼愈发明亮起来,滴溜溜地眨啊眨,十分勾人。

萧怀谨悠悠地看向他俩,隔了许久,方才抬眸沉沉问道,“北风,这几日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回陛下,还好,能拿起筷子了。”北风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就好。”萧怀谨沉稳地点了点头。

在马车上休息时,他听燕时满说,北风在宫变时为自己受了伤,如今他辞去暗卫的工作,反而成为了燕家的护卫。

萧怀谨对那场宫变毫无记忆。

他如今心绪乱得很。

一睁眼,父皇逝世,他从被人经常暗杀的太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帝,原本视如仇人的淑贵妃也畏罪自杀,权力滔天的沈相突发恶疾,萧怀谨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内情。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体内的噬心,居然被人解开了。

江太医一问三不知,连竹叶和南风也不知情,这样一来更让整个局势显得扑朔迷离。

萧怀谨知道,身边的人好像都在有意无意地瞒着他,他得靠自己一点点找回丢失的记忆。

而今日一早,燕时满知道他不上朝,就来寻他到雁**山打猎,还同他说玄清观很灵,一直怂恿他上来看。

若真是很灵,那萧怀谨希望自己能尽快恢复记忆,不然他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

“表哥,北风伤还没好,他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你可不能将他要了过去。”燕时满忙不迭地开口说道,生怕北风被萧怀谨给抢走。

他边说还边抓紧了北风的手臂,一副戒备十足的姿态,看得萧怀谨哭笑不得。

“北风既然跟了你,我便不会再要回去,你放心。”萧怀谨轻叹着笑了下。

燕时满这才松了口气,放开北风的手臂后,刚想继续大快朵颐时,又听见萧怀谨慢条斯理问道,“那两个人呢?”

“送到观主那头去了,道长跟我保证,以后他们会将沈云娇保护得好好地,不受任何人欺负。”燕时满先是一愣,意识到萧怀谨所指是谁后,盈盈笑着答道。

“那沈氏又不是金枝玉叶,只是普通朝臣之女,朕可没有说要特地去保护他,别以为朕那么关心她。"萧怀谨冷哼一声后搁下筷子说道。

燕时满心中一阵无语,你不关心她你问什么呢?

见萧怀谨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燕时满狂点头,"是的是的,表哥一点都不关心沈云娇,是我关心——"

"你跟她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如此关心她?"萧怀谨蓦地打断燕时满正要说的话,眼眸更加深沉阴郁了。

难不成那沈云娇勾引朕还不够,连燕时满也不想放过?

也对,汝南王世子,未来的王爷,自然也是天潢贵胄,当不成皇后,当个王妃日后也能享尽荣华富贵。

不知道为何,光是想到沈云娇站在燕时满身边,与他卿卿我我,萧怀瑾内心仿佛被梗了根粗壮的鱼刺般难受。

他越想越气,直接将筷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语气不善道,"燕时满,离沈云娇远一点。"

燕时满头皮发麻,他忙点点头,"表哥你误会了——"

"那种女人你最好不要沾染半分!"

"啊?"

燕时满愣住了,什么叫那种女人?

不是,表哥失忆后,难道真的连云娇半分好都记不得了?

燕时满脸色有些复杂,他迟疑了片刻后,才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况且你的婚事,朕与舅舅早就替你做主。"萧怀谨说这话语气颇为认真,倒不像是开玩笑的。

闻言燕时满手上倒水的动作一滞,他不可置信地抬眸,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表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