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五人小队在学校就有专门讲解诡异的课,这一趟试炼见过、也和诡异交战过,甚至现在还有一堆红颊笑脸的纸人正围着他们。
但是看见一副棺材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仍然让他们心里发毛。
“里面不会又跑出殭尸之类的吧……?”
林昊嘴皮子都抖了。
周围还围着一堆纸人呢,再来个殭尸,他们就真的坐着等死算了。
“这棺材这么大,里面应该是红毛犼吧……”
刚才他们还没有太注意,现在棺材一动,几人就发现了那具棺材似乎和寻常的棺材有点不大一样。
棺材出奇地大。
如今一般的大城市里,丧葬一般都实行火葬,禁了传统的土葬,连棺材也一块儿禁了。
很多年轻人可能连棺材都没见过,也就在电影电视上能看到。
林昊却恰好在一个乡下亲戚的葬礼上见过。
实际那棺材并不像影视剧上见到的那么豪华,就是一个长条箱子,大小也就将将能躺下一个人。
两者的区别,前者就像是带院儿的大耗死,后者就是个二十平的地下室。
他当初还好奇地问了,据说除非家里有矿的豪横之家,一般的人用的棺都是这模样。
而眼前那具棺材,大得有些夸张。
至少三米以上的长度,宽高也都在一米以上。
如果单纯只从大小来论,那恐怕就不止是家里有矿,而是有好多矿。
但也仅仅是大而已,外形却有点寒碜。
土黄的颜色,方方正正,似乎还有点糙,看着不像木质,反倒像泥捏的一样。
整个看起来就像个巨大的土疙瘩。
那厚厚的棺材盖一下下跳动,声音越来越急,十分沉闷,显然份量也不轻。
“咚咚咚……”
“少说废话,识趣的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本公子可没有耐心再与你耽搁。”
那不知来处的声音含着淡淡的威胁。
“诶,你说这人怎么和一副棺材交流的?敲棺材儿他都听得懂?”
林昊听着这古怪的“对话”,忍不住小声和几人嘀咕。
“……”
颜世文瞪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还嘴贱?
也幸好那声音的主人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懒得理会,并没有让他遭报应。、
“咚咚咚!”
棺材板仍在不住跳动。
“今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交出东西,要么,我让你与那东西一起烟消云散,你这痴傻儿子也难逃一死,你放心,本公子不会让他死得太轻松。”
“咚咚!”
那土疙瘩般的棺材剧烈地跳动了两下,突地安静下来。
“沙沙……”
一阵像是揉折纸张的声音却是忽然响起。
几人发现,周围原本木然盯着他们的纸人,突然变更了方向,面向祠堂的门户。
“嘻嘻……”
一阵阵奇诡令人生寒的笑声不断响起。
“不自量力!”
声音未落,缩在一旁的几人只觉寒光一闪,双目刺痛,反射性地紧闭双眼。
等他们再睁眼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双眼仍然酸涩难当。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无暇去理会。
一堆纸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全部不见,只有满屋的纸屑纷飞。
“如何?”
那声音淡然再起:“真以为区区几个纸傀,有不死不灭之能?”
“真以为靠着区区几个纸傀,就有资格站在本公子面前?你便是能让它们重生百次千次,于本公子而言,灭之也不过反掌之间,”
“届时你费尽心机才收来的这些魂灵有缺,你想再造你那傻儿子的心愿怕是再也难能了。”
“……”
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满屋纷飞的纸屑在这期间慢慢飘,又重新变成一个个完整的纸人。
看得几人头皮发麻。
“你要那个莽夫?那莽夫倒是有几分蛮力,便是本公子出手,也要颇费手脚,只不过太过蠢笨,本公子也懒得理会,略施小术,便将他打发了,”
“将他擒来自是易如反掌,只是……”
“凭你也配指使本公子做事?”
那声音忽地变得冰冷无比:“哼,本公子难得仁慈,区区土著蝼蚁,不知感恩,反倒生了错觉,能与本公子讨价还价?”
“是吗?”
“鼠辈,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擒拿!”
“死!”
一声暴喝突的从众人头顶响起。
“轰!”
紧跟着就是一声巨响,震得几人头脑轰鸣。
脚下更是猛地一震,震动之剧烈,甚至将他们几个人,连同那一群纸人,全部抛飞起来。
摔落下来时,已觉头顶蓦然一空。
等他们才刚刚定下神来,又陷入了一种呆滞之中。
原来那如纸糊一般,却又难以触及的祠堂,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半。
就像被一把巨大的刀,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横切成两半。
令人惊骇的,不是这座祠堂。
而是一道恐怖的沟壑。
一道贯穿了祠堂,甚至贯穿了整个村子,甚至还朝着看不见的远处蔓延的沟壑。
所过之处,无论房屋木石,全部消失。
仅仅是他们能看见的部分,平整的裂口,如刀切一般。
而在村子上空,有两个人影正相对而立。
身在空中,仍像是站在平地一般。
一个看起来二三十许的年轻人,相貌俊秀,更有种若有若无的雍容华贵。
身上的穿着在几人眼中很是怪异,却同样华丽贵气。
一身赤色长袍,对襟大袖,玉冠束发,华贵之中,透着几分古韵。
见到这人,他们脑子无端地冒出“公子无双”四字来。
不是那种手无缚鸡力,白脸娘娘腔的“公子”。
据说在先秦之前,只有诸侯之子才能称公子。
腹有经典,腰系长剑,文韬武略,天生贵气。
就像眼前这人,完全就像是一个从古画中走出来贵公子。
先前他们在林中见到的那人,相较之下简直就是沐猴而冠的那只猴儿。
另一人,是个恶形恶相的壮汉,竟是刚刚离去不久的丑大叔。
此时他正举手如刀,作当空下劈之状。
离着那怪异的年轻人明明还有着十几米的距离,那人手里却举着柄华贵长剑,横在身前。
格挡着壮汉手中并不存在的刀。
“想不到这灵机不显,元炁全无的小界,竟也能出你这般人物。”
这个无论气度衣着都雍容华贵之极的公子,脸上带着温雅的笑意,声音也温和文雅。
哪怕这柄无形的刀,能斩裂大地,却无法撼动这个贵公子一般的人物一分一毫。
甚至连让他动容都不能。
反而一脸赞赏地看着向他挥刀之人。
“哼,希望你的本事能比得上你这张嘴。”
天魔化身漆黑如墨的双目中,突兀地腾起猩红的火苗。
“三毒之火?你是佛门中人?”
贵公子微露意外:“看你的刀法,虽然杀意冲天,却隐含佛性,又有佛门三毒火炼之法,奇哉奇哉,一身魔性,却通晓佛门大法,你究竟是何人?何不现出本来面目,让本公子一观?”
贵公子自顾温言笑语,却是突然脸色一变。
因为一缕像是从虚空之中凭空钻出的黑色刀光而变。
陈亦本性就很讨厌别人在他面前装,向来都只有他装的份儿。
天魔化身更是魔性难除,哪里会跟他叨逼叨?
凶性一起,就要把这装逼犯给斩了。
漆黑的刀光,细如发丝,却让贵公子如临大敌,底下林昊等人的情况更是不妙。
自刀光出现,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怖杀意,似乎立刻就将他们拉入了一个可怕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到处是鲜血和死亡,世间万物都在崩灭摧毁,连天地都在塌陷。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个祥和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一缕金光照破了他们眼中那个正在毁灭的世界。
哪怕是再晚上一秒,他们可能就要被吓得肝胆俱裂而亡。
金光遍照,驱散了鲜血,驱散了恐惧,瞬间就让他们重新回到了真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