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老三已经去帮你办理保释出狱的手续了,这次一定可以搞定,等你病好之后我们全家就可以在一起了!”丁孝蟹拼命忍着泪水说道,丁蟹的保释出狱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受了这么重的伤,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肯定是不能继续在赤柱监狱里面服刑了,港督一定会特赦他的。
但一家人团团圆圆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丁利蟹已经死了,丁家五只螃蟹现在只剩下了四只,一想到这些丁孝蟹和丁益蟹的眼睛就红通通的。
“老四是不是出事了?”丁蟹大多时候很迟钝,有时候却格外的敏感,现在看到老大和老二眼圈通红的样子,马上就涌起了不祥的预感,“老四是个读书人,身体没我这么好,他一定是出事了对不对?”
“老爸,没事的,老四正在旁边房间静养,等你养好了伤,我就带你去看他好不好?”丁孝蟹那敢现在就让他知道这事儿啊?万一丁蟹激动之下挂了怎么办?
“那你们为什么眼圈红红的?”丁蟹怀疑道,“要不是老四出事了,你们哭什么?”
“不是,老爸,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们难免会伤心么,你是我们的老爸啊!”丁孝蟹拼命解释着,“我们心疼你么!”
“哎,没事的,没事的,老爸身体这么好,养一养就好了!现在总算是可以出来了,不用再在监狱里面受罪了!对了,老大,这次保释一定可以办成的对吧?”丁蟹相信了丁孝蟹的话,转而关心起自己的保释问题来。
“一定可以的,老爸你这次是真受伤了吗!老三肯定能帮你搞定!”丁孝蟹紧紧握着丁蟹的手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窗户外面响起了一阵儿嘈杂的声音,只有在丧事场合才会出现的音乐声响起,还有阵阵哭丧之声,“丁利蟹你怎么就死了啊!老天真是没眼啊,你死了香江的江湖又寂寞了!”
这下可是隐瞒不过去了,丁蟹立刻慌了神,“老大你竟然敢骗我?老四死了?这些医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啊?连这点小病都看不好!”
“老二,你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丁孝蟹崩溃了,他好不容易才把丁蟹安抚下来,可现在之前的努力已经成了无用功。
“我要去看老四,你别拦着我,扶我起来!”丁蟹挣扎着就要起身,床头的监控仪器立刻发出警报声,医生急匆匆进来,“都给你们说了不要让病人情绪太激动,你们怎么不听呢?马上打镇静剂,让病人安静下来!”
丁孝蟹帮医生按住丁蟹,护士立刻过来帮他打针,丁蟹这才安静下来,但刚才的挣扎已经触动了伤口,刚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丁蟹又被送进了急救室,开始第二次手术。
丁益蟹匆匆来到楼下,只见陈浩南正带着一伙人在医院门口敲锣打鼓、撒纸钱,大声喊着丁利蟹的名字,唯恐楼上的丁蟹听不见。
“喂,你们干什么!想找死是吧!”丁益蟹怒气冲冲迎了上去,要不是他们,丁蟹还得过一阵儿才能知道丁利蟹已经挂了的消息。
“老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是江湖中人,丁利蟹死了,我们过来送他一程也是应该的嘛,你倒好,身为家属不仅不回礼,反倒责怪我们,哪有这种事情啊!”陈浩南一脸的无辜,回头看向自己的小弟,“你们说对不对啊!”
“对,丁益蟹,你家死了人,我们过来帮忙送送有什么错?按道理你该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还礼的!”身后的小弟也跟着起哄,锣鼓声更响了。
“扑你老母啊,给我打!”丁益蟹再也忍不住了,招呼一声,就带着小弟上前动手,然后……毫不意外地被陈浩南暴打了一顿,他的战斗力比起陈浩南还差得远呢!
“哇,这就过分了吧?我们好心好意过来送丁利蟹最后一程,你不感谢我们请我们吃饭也就算了,还想动手?哪有你这样当家属的啊?”打了丁益蟹,陈浩南还在这儿卖乖。
“欸,丁家四兄弟从小就没了妈,老爸又坐牢去了,所以缺少管教嘛。”身后的小弟继续起哄。
“说得有道理,这人呐,没有爹妈管教可不行,要不老益,以后你就认我们当爸爸,我们好好管教你好了?”陈浩南踩着丁益蟹的胸口说道。
羞辱了丁益蟹一番,一直到警笛声响起,陈浩南他们方才离去,这回丁益蟹的打挨得可是够结实的,丁蟹还在那儿做手术呢,丁益蟹就被拉去了隔壁的急救室,哎,可怜的,丁利蟹现在挂了,丁益蟹受伤就只能去医院救治了。
到了第二天,丁蟹终于又醒了,这次丁孝蟹已经无法隐瞒了,只能用轮椅推着丁蟹去太平间看丁利蟹最后一面。
丁蟹抱着丁利蟹的尸体痛哭流涕,“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老爸,好了,不要哭了,这笔账我迟早会和洪兴还有方展博去算!”丁孝蟹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咄咄逼人,丁利蟹怎么会死?
他倒是忘了,吞玻璃自残换取保释出狱的主意还是他出的来着,丁蟹也忘了,要不是他抓了一大把碎玻璃给丁利蟹塞进去,丁利蟹也不会死。
“老爸,你先养好身体,老四的后事有我们几个呢!”丁旺蟹安慰道,然后又让护士帮丁蟹打了一针镇静剂,让他继续睡着,免得刚缝好的伤口再次破裂。
看着丁蟹睡着,三兄弟商量起该如何办理丁利蟹的后事来,然后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们面前,“奶奶现在已经中风半身不遂了,要是让他知道老四已经死了……”
“暂时瞒着奶奶好了,反正她在汕头老家,只要我们不说,没人会告诉他老四已经死了的事。”丁孝蟹也只能这么办了。
“但过年的时候我们总要去见奶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