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在王守良充满亲和力、感召力的谈判下,郑经、陈近南、刘国轩,包括朱术桂等前明宗室,都移步到了一艘安平城外海湾中漂泊的排水量2000多吨的钢铁蒸汽驱逐舰上。

上到郑经、统兵大将刘国轩,下到普通亲卫。

就是嘤伦和葡萄牙的鬼佬们,全都是晕乎乎,不敢相信这是一艘飘在海上的钢铁大船!!

当蒸汽鸣笛响彻海湾,向外驶离时,陈近南先是看了看魂不守舍的郑经和刘国轩,才请示道,“赵王殿下,这真是纯钢铁?不知外臣是否可以验证下?”

王守良笑着点头,“陈总舵主随意验证。”

陈近南这才蹲下身子对着甲板出掌出拳,很快又拿出了随身利剑劈砍,毫无疑问,妥妥钢铁甲板。

伴随着他一次次试验,上到郑经下到西洋鬼佬们,也开始验证了,还不只是对甲板,而是对很多东西都开始检验。

就是纯钢铁大船!!

而伴随着大烟囱飘扬上空的烟雾,都让无数人看的恍恍惚惚,仿佛在眺望巨龙吐息。

王守良见众人的验证告一段落,才笑道,“总舵主,你们去和鬼佬谈,让他们的武装商船拉出来一两艘,从远距离攻击我的钢铁船。”

“你们普通刀剑劈砍,远没有大炮来的实在。”

陈近南,“……”

不管陈总舵主是什么心态心情,他也多少猜到了王守良的来意,无非是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口。

以及陈近南也还不知道九难师太的身份。

说起来,哪怕是朱术桂这个明朝宗室,被隆武帝封为宁靖王的朱家王侯,依旧没认出九难身份。

宁靖王是万历四十五年出生在鄂省的宗室,最早最早的明代第一位辽王的八世孙,和朱由检、朱微娖这个阿九公主,血亲关系早就跌出五服多少年了。

就算这样,陈近南还是快速和逐渐回神中的郑经、刘国轩和西洋鬼佬们交流起来……

一段时间后,伴随着旗语挥舞,还有单筒望远镜的交流,三艘悬挂嘤伦东印度公司旗帜,木制风帆商船就也从海湾开了出来。

还是在互相交流中,逐渐抵达了钢铁蒸汽船一里范围,才轰轰轰,对着钢铁舰甲板开了几炮。

有的炮弹跌落水中,有的直接撞击在吃水线或甲板装甲钢上,被轻松弹开落水……

还有一炮即将冲击向几个郑经手下禁卫时,王守良才笑着身子一闪,像扣篮一样凭空抓住实心炮弹,运转身法落在陈近南、郑经和一群西洋鬼佬面前,徒手握成铁泥向下洒落。

“你们已经开过炮验证,现在该我了!!”

郑经,“……”

刘国轩,“……”

陈近南,“……”

几个嘤伦鬼佬则是死死盯着王守良握成铁泥铁砂的实心弹,各种上帝、妈妈呀的呼喊席卷而出。

这特么太离谱了。

他们不是没见过东方武功!别说陈近南了,就是武林中其他大小高手,他们也见过啊。

可哪怕是鳌拜,连毛瑟98步枪的尖头子弹,都能撕裂他大成级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防御。

现在这可是火炮,哪怕是实心炮,那也是火炮炮弹!

火炮出膛攻杀中,还是在威力巅峰的有效射程内,被一個人徒手接住,再把滚烫的实心炮握碎成泥沙?

鳌拜挨上一炮也必死无疑,四分五裂那种死法。

所以几个嘤伦鬼佬,包括葡萄牙鬼佬,根本没听懂那一句,该我了是什么含义。

隐约听懂的陈近南,就很凌乱的看着王守良运转轻功消失……

郑经,郑经恍惚几秒揉揉眼,“复甫,这位赵王的武功???是不是太过惊骇?之前的事你能做到么?”

陈近南直接摆烂了,他做到个屁啊。

他能躲躲火绳枪、鸟铳的子弹而已,他不练横练功法的。

就是在陈总舵主恍恍惚惚中,钢铁蒸汽船侧舷某部位,才打开炮口露出了一口狰狞小炮。

这是一门57MM速射炮而已,真的是小炮。

但是当火炮开动,一声巨响之后,很快就是装备了苦味酸炮弹的大炸逼,轰炸在一艘木制风帆武装商船甲板,一炮,撕碎木船。

大火燃烧中开始沉没……

等第二炮响起,又是一如之前的操作,一炮撕裂木船大轰炸中开始沉没。

短短三炮,嘤伦东印度公司拉出来的试验火力武装商船,全沉了,当然也包括商船上殉葬的水手、炮手、大副等等。

开了几炮,王守良重新回到甲板,在郑经等众人,包括嘤伦鬼佬哭嚎惨叫中,对郑经道,“郑将军,我这次从京师一路南下,前来安平城。”

“就是希望郑家能归附我赵廷,在驱逐清廷以后,我们都是汉人,本王也不希望和郑将军刀兵相见。”

“自明末以来,我华夏百姓承受的各种苦难煎熬已经足够多了。”

“若郑将军愿意归赵,我承诺以侯爵之位相待,开国侯,若以后郑将军能南下攻打吕宋诸岛,为我赵廷开疆拓土,封公,以及异姓王,都不是梦。”

“只要将军愿降,我不止会善待郑家,也包括善待宁靖王朱明一脉。”

话语中,他刚谈到让郑家归附,刘国轩这个大奖都猛地抽刀出窍了,就是本能抽刀后,又看了王守良一眼,刘国轩又讪讪收刀了。

他才想起了之前王守良徒手接出膛炮弹,握铁成泥砂的一幕。

郑经再次恍惚……

陈近南快速道,“赵王殿下,事关重大,还希望殿下多给我等一些时间考虑。”

王守良点头,“这个肯定可以,我直说,你们愿降,愿意帮我攻打吕宋诸岛,那我也可以给你们装备这样的钢铁巨船。”

“包括之前会爆炸,一炸一艘风帆商船的炮弹。”

郑经一下子眼都亮了,满眼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刚目睹实验、见证过钢铁巨舰的恐怖防御力,挨上一炮炮西洋炮弹,皮都不带破的。

开着这样的巨舰去打荷兰鬼佬?西班牙鬼佬?那还不是手拿把掐?欺负人都有点太欺负了!!

毕竟从他爹郑成功开始,都不止一次想为吕宋华人华侨伸冤做主的,这是夙愿了。

长达几十年的战乱,继续和自己人打来打去,很多人其实都提不起劲了,之前几十年的杀孽太多了。但是让他们去打鬼佬,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王守良再次道,“别觉得我在骗你们,钢铁船送给你们,一旦损坏,你们会维修么?那种爆炸开花弹,你们能生产制造么?都不能,就算给你十艘八艘,你们也无力反抗我。”

“相反,只要我有船,随便从北地成立新的水师,就能镇压反叛。”

“这是我不介意给心思不明、目的也不好说的鲁东巡抚,一千支快枪让他帮我平定鲁东一样的原因,我是给他一个机会,看他表现。”

郑经,“……”

包括刘国轩都很无语,陈近南拿到快枪返回夷洲安平城也有半个月了,大家早就知道了子弹的重要性。

没有足够的子弹,你拿着一支支新式快枪,那也是烧火棍,不对,最多是钢铁棍,还没长矛来的好使。

而今天他们郑家势力,会在嘤伦鬼佬和葡萄牙鬼佬面前展示这种快枪,就是想问问,这些西洋传教士的造枪造炮能力,能否仿造子弹。

不能做到自己量产尖头金属子弹,你拿到再多毛瑟98步枪也是屁用没有。

但毫无疑问,嘤伦和葡萄牙也对金属尖头子弹望洋兴叹,这是差了几百年的工艺技术啊,连最早的纸壳,纸壳的定装子弹,那也是1812年,19世纪初发明的。

哪怕是1812年距离尖头金属子弹的普遍大规模列装,也差了100年左右。

当郑经等人还在凌乱中,一个嘤伦鬼佬突然从崩溃哭嚎状态醒来,站起身子从腰间抓出一把燧发短枪,对着王守良就要扣扳机……

陈近南大惊,然后想阻止时发现王守良就是平静看了过去,陈总舵主,再次想起了王守良徒手接实心弹的一幕,人都麻了。

现阶段偶尔出现燧发枪短枪,那也还是普通铅弹,和大炮弹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砰……

伴随着枪声,某嘤伦鬼佬的短枪口还在冒烟,王守良已经两根手指夹住铅弹,对着鬼佬露齿一笑,手指轻甩,铅弹直接击破鬼佬脑门,他也惨烈逝世。

王守良甩出子弹的威力大了一点点,直接掀翻了对方头盖骨。

也是这时,阿九公主朱微娖才一闪到了近前,单臂行礼,“郑将军、陈总舵主,贫尼九难,师承铁剑门,家师得众江湖前辈抬爱,被誉为千变万劫道人。”

伴随诉说,一群人再次认真盯着九难回礼聆听,对方传承师门无所谓……

九难继续道,“贫尼出家之前,本名朱微娖,先父正是隆武帝庙之威宗……”

郑经和陈近南包括朱术桂都大惊失色,阿九公主再次道,“太祖当年再造河山、日月重光,得以开创我皇明300年盛世。”

“赵王殿下赫赫武功直追太祖,合该一样开创辉煌之治,希望郑将军、陈总舵主认真考虑归赵之议,一如殿下所言,殿下只是不想再和郑将军刀兵相见。”

“而且,你们真的打不过,巅峰清廷都要弃守京师。”

“一艘燃烧煤炭的钢铁舰船,只是靠着撞角撞击,就能撕碎一支木船舰队。”

王守良都在这时恍然大悟,“对,之前试验了钢铁船的防御力,还有新式火炮杀伤力,还没让你们看撞击力和速度呢。”

“刚好安平湾里还有几艘嘤伦船和葡萄牙船,就算今天这艘没安装撞角,也可以试试撞沉他们。”

等他对远处观望的龙儿打了个手势,龙儿就点头去传令开船的侍女组了。

她那十人组的侍女,神龙教女弟子,说起来也都是小高手。

之前的几天,王守良一行人除了在赣省逗留,帮重病的80周岁宋长庚调养治理身体,剩下时间全是王守良教导她们怎么开船啊。

还是死记硬背,加上图文并茂说明书悬挂在操控仪器旁。

17世纪普通人学习起来有难度,武林高手又不一样了。

郑经等人再次面面相觑……

然后亲眼见证了,这一艘无帆,只有大烟囱的钢铁蒸汽船,飚起来速度,那是令木质风帆船又一次望洋兴叹。

恐怖的速度,和2000多吨的吨位,一次撞击就把二三百吨的武装商船撞了个碎碎。

装备了厚重装甲钢的驱逐舰,就是这么豪横!!

被郑经势力邀请来的嘤伦和葡萄牙传教士、商船等等,现阶段也就是这个用途了,用来验证武力。

没有王守良横插一杠的位面,郑家抗清都也多亏了有嘤伦、葡萄牙商人帮他们提供军火,帮他们交易贸易攒军费等等,才撑下去了一年又一年。

清廷的沿海迁界,让夷洲孤悬海外失去补给,钱越花越少的策略,还是有很大效果的。

但这里,没那个必要。

………………

夜幕降临。

当神龙教一票女弟子,在探照灯的光照下,继续开着钢铁蒸汽船前往闽省时,龙儿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好奇道,“咱们这就回去了?你给郑家一个月考虑期。”

“他们会答应么?应该会吧?”

王守良点头,“这次九难师太自带的身份证明东西,不是很多,可天地会也是有力量的,能查清不少事。”

“一次演武也足够了,等到了闽那边,找巡抚,找施琅谈一谈,停下迁界令和对郑家的商贸封锁,诚意就差不多了。”

郑家现在其实很穷了。

他前去闽那边,对于收编巡抚和施琅的把握也很大,他也是后知后觉才发现,一旦颁发任何百姓,都可以按人头分田地,领田地,免除一年之期所有的赋税苛捐杂税。

这政策,真的很有统治力!!

他开出来的每个月新军基层大头兵,月薪10个赵国银元,同样不是小钱,这基本等于七两多银子,比晚清袁大头小站练兵月薪还高。

他比光头的大洒银弹攻势都大力多了。

王守良缺银子么?别说创世纪位面廉价的工业化白银了,这里才是1667年,全球多少金山银山还是处于荒芜,等待开发中?!

他甚至能开着无敌舰队,横扫全球金矿,然后反冲垮创世纪1995年位面的全球金融货币体系了。

龙儿想了想,也转移了话题,“对了,晚上你可别乱冲洞了,让我缓一缓。”

王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