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作罢。

汤姆士提的那些,太过黑暗,太过血腥。

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傅司暮有了新的生活,冬冬不想他再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至于汤姆士那些所谓的威胁?

其实真的可以不用太较真,毕竟他若真那么有把握,那些秘密也不会至今还没公之于众。

今夜天上没有月亮。

连星辰都没几颗。

世界一片黑暗。

隔天,傅司暮去工作。

冬冬送完女儿,回到小区,搭电梯上楼。

回到所住楼层,出去的时候,没留意另一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紧跟出来。

走廊上

“乔冬冬……”

听闻一道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冬冬心尖一颤,回头。

“你是谁?”直觉不妙。

眼前的男人,又瘦又高,戴着口罩,看不清五官,不过给人的气质有股阴森的感觉。

冬冬忽地一惊,“你是汤姆士派来的?”

男子笑笑,“那个老头子说你怪机灵的,叫我多加小心,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弄晕你,再把你带走。

可惜呢,我是个杀手,不仅不杀女人也不杀小孩,也不屑用不入流的手段搞些下三滥的事。”

“所以你到底要干嘛?”

冬冬神经绷得很紧。

“我说了,我要你主动跟我走!”

“休想!”

自己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干嘛要跟他走?

“既然乔小姐如此难请,那就别怪我手上的家伙不客气。”

说话间,男子手里出现一把银色的短小手枪。

黑漆漆的枪口,森然,恐怖,充满死亡气息。

尽管听到来人自称杀手,也料到他手段残忍。但真的当他拿枪出来对准自己,冬冬还是本能地吓得双腿发软,慌乱地倒退了两步。

不自觉,气息喘得厉害,神情也无法克制地泄露出此刻内心的紧张。

男子似乎是很享受冬冬胆怯却又假装镇定的样子。

故意问,“你说我会不会扣动扳机?”

冬冬不着痕迹地深吸着气。

“会。”

“哦?为什么,说来听听。"

“直觉。”

“哈哈哈,要不怎么说呢,你们女人的直觉还真是准。

不错,倘若乔小姐不跟我走,我手里的这把枪,可不知道会射中你的胳臂,大腿,或是其它什么地方。”

男子不露脸,但从他的语气,还有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睛看,此刻的他满是得意。

“所以在你看来,我会害怕你把我的身体射到千疮百孔?”

冬冬忽然淡然了起来,对着男人,露出令他心惊的笑容。

“或许,接下来的你,会比我更害怕。”

“你什么意思?”

男子微愕,有不好的预感,但那对准冬冬的枪口,并没有移开。

冬冬勾唇,“意思就是,我宁愿死,也不跟你走!”

言罢,冬冬趁他不注意,掏出兜里的折叠小刀。

昨天见过汤姆士后,冬冬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千言万语,就算死,也不做傅司暮的包袱。

以防万一,随身携带着小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男人并没想到冬冬用有这招,惊诧之间,冬冬往后退,几秒时间尖锐的刀锋比在脖子动脉处。

“你这是做什么?”杀手明显语气不如之前那么淡定。

“与其被你解决,不如我自己来!我命由我不由你!”

惊觉他要靠近。

冬冬反就极快地碎步后退。

“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立刻捅死自己!”

她不是说来玩玩,神情坚决。

杀手心头略慌,但也不敢往前。

“乔小姐,你也别这么刚烈,我来呢,也没什么恶意。”

“没恶意会拿枪对准我?”

“ok,这样成不?”

杀手把枪别回腰间。

摊手,“你看,为表诚意,我手上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也把刀放下!”

“呵……”

冬冬勾唇冷笑,“你们的话,我、不、信!”

男子无奈。

“行,今天算我倒霉,我惹不起,我走总成了吧!”

说着,杀手深深看冬冬一眼,转身离开,步子走得不算快。

冬冬紧紧盯着他,一点也不敢松懈。

眼见男人按下电梯键,冬冬吊起来的心,这才稍微放回肚子里一些。

可就在她舒口气的时候,就见男子一个敏捷转身。

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动作快、狠、准,一记飞刀甩来。

“呃……”

冬冬一声闷声,胳臂一阵剧痛,下秒手上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地上。

冬冬痛苦的紧皱眉头,眼看着男子冲上来。

冬冬当机立断,倒在地上,抓起掉落的匕首,二话不说,就着脖子就是利落一刀。

血,汹涌地喷溅而出。

整张漂亮白嫩的脸蛋,都溅上无数红梅似的星星点点。

“shit!”

男子冲上来,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女人,神情划过一抹惶恐。

那人交待要活的,不能有一点损伤。

如今别说损伤,这女人能不能活着也不一定。

冬冬已经麻木到感觉不到痛。

她只能感觉冷,浑身冰冷,像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凝冰。

她在地上抽搐,睁大着眼睛望着局促的男人,缓缓咧开嘴角。

就算死,也绝不让他们得逞!

此刻,冬冬的脑海里浮现出傅司暮的脸。

生气的,高兴的,邪肆的,出神的,还有妒忌的,各种各样,都是她爱的。

司暮,别了,很高兴能为你生下豆豆和乐乐,照顾好他们,我爱你!

冬冬很快就没了意识。

而杀手也只短暂地呆滞一秒,便抱起血流不止的冬冬,冲去了电梯。

屋内

一板一眼的老师还在给豆豆和卫央讲解幼小衔接课程。

李妈在厨房忙活。

“啊呵……”

豆豆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呵欠。

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怎么?豆豆少爷昨晚没休息好?”

“昨晚倒是休息得好,只不过老师你讲的课实在超级无聊。”

老师脸色一红。

豆豆又笑嘻嘻问,“难道没人这么对你说过吗?”

老师尴尬一笑,“确实没有。”

“那还真是可惜,身边连个对你讲实话的人都没有,从侧面来说,老师你做人真是有够失败的!”

老师的脸这会儿胀成猪肝色。

为了不丢掉这份工作,忙问,“那依豆豆少爷所见,我应该如何调整?”

“这样,明天你带些高年级的课本来,像你现在这些加减乘除,楼下三岁小孩都会。

还是说在老师看来,我堂堂盛世集团CEO的儿子,连那些小屁孩都不如?

或者你这是羞辱我爹地的手段?因为我是他儿子,我接受能力差,就是他的基因差,这话传出去,最终丢脸的人是爹地耶!

喂,老实说,老师你到底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