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楚熹手中筷子一紧,肩膀耷拉下去。

若是这样,那这府上,真没有能救自己的人了。

春秀捏紧拳头,咯吱作响,“不行奴婢就带着小姐冲出去。我倒是要看看,沈氏还真敢软禁小姐不成!”

他们还真敢!

苏楚熹脸色沉了下来,气息冷冽摇头:“不能冲动。”

她抬手揉眉:“让我再想想。”

难不成,要去求谢长宴?

沈氏的院子里,谢长安正坐着悠闲品茶,早已将跪祠堂的夫人扔到了脑后。

“母亲,您莫生气了,您的身体最重要。”谢长安温声哄劝着,眸子里担心真切。

沈氏心中怒气还未散,“不生气?苏氏现在都快上天了,再不好好管束,迟早一天将我气死。”

想起苏氏刚嫁进侯府时,她似乎也不是这样。对她这个婆母很是谦让的。

也不知怎么就性子大变了。

沈氏有所察觉,谢长安亦有同感。

他剑眉皱起,仔细回想苏楚熹的每一句话,很快,眉头舒展,自信非凡道:“她这几日是脾气有些大,应是昨晚的事,刺激到了她。”

“方才儿子已经去祠堂试探了她的口风。她现已知道错了。”谢长安说出这番话,毫无压力,“母亲若是还没消气,就罚她在祠堂多跪几日。您什么时候气消了,再什么时候让她出来。”

这话沈氏爱听,神情愉悦几分。

忽地又想到沈薇薇,她头疼扶额,咒骂了句,“苏氏多嘴,和薇薇说了昨晚的事,她人这会儿正伤心着呢。反正苏氏还在祠堂,你去安慰安慰她。”

提到沈薇薇,谢长安神情温柔似水,眼含深情,点头应下,“母亲放心,我定会和薇薇好生解释清楚。”

“薇薇善解人意,不似苏氏粗鲁无礼,定能理解我。”

沈氏认可点头,薇薇是她看着长大了,和长安青梅竹马,定不会因为这件小事生了嫌隙。

不过,昨天设计一番,不但没能拿捏住苏氏,还反砸了他们的脚。

“长安,昨日计划未成,苏氏心里定有防备。还得再想想办法,彻底拿捏住她,让她百依百顺才好。”说到这,沈氏眼底满是阴谋算计。

谢长安站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眼底算计尽显,“母亲放心,我已有了计划。”

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了。

天色渐渐黑透,祠堂里烛火摇曳。

外面不知何时突然刮起了风,吹动树叶,簌簌作响,有些诡异。

“天怎么突然这么冷,这还没入秋呢。”

守在祠堂门外的家丁小声嘀咕,另外一人也搓了搓胳膊,声音发颤:“好似突然就变冷了,该不会是......闹鬼了吧......”

“原昌明侯夫人去世后,就有人见过祠堂闹鬼,该不会是原夫人的鬼魂回来了吧......”家丁牙齿开始打颤。

忽地,夜风骤起大作,哐当一声,祠堂紧闭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

一瞬,祠堂的烛火全灭。

黑夜笼罩下来,外面两个家丁的尖叫声,让祠堂里星星点点的香火光显得有些诡异。

“啊,难不成,真见鬼了!”

“我早就说了,这祠堂不干净,早知道就不来当这差了。”

“不行,咱们走远点看着,反正少夫人在里面也不会跑了。”

“对对对,走远点,别被鬼附身了。”

两人骂骂咧咧着走远了。

苏楚熹并未被刚才的动静吓到。

她渐渐适应了黑暗,刚依稀能看到东西,便又道人影出现。

男人直冲她而来。

动作干脆利落,上来就要对他出手。

一时不辨对方是谁,苏楚熹眸光凌厉,出手应招。

但她担心被外面的人发现,再惹一身骚,控制了力道。

对方却毫不顾忌,反手钳制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苏楚熹隐约闻到了熟悉的冷松香,瞳孔一缩,咬牙切齿:“谢长宴,你想干什么!”

这狗东西竟然搞夜袭!

谢长宴冷哼,嗓音凉凉:“不想被撞破,就乖乖闭嘴。”

苏楚熹握拳。

她倒想看看,他要带她去哪。

托谢长宴的福,她知道这祠堂香案后竟藏着一道暗道,直通向临风院旁边的院子。

谢长宴扛着苏楚熹一脚踹开房门,氤氲热气瞬间扑面而来。

不知这是哪里,苏楚熹本能保持警惕,用力挣扎,“谢长宴,你放我下来。”

男人充耳未闻,脚下大步流星。

绕过屏风,他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将人丢进了偌大的浴桶里。

苏楚熹猝不及防,扑通落水,连呛了两口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她双手抓住浴桶边缘,一跃而起,双颊气得通红,水眸怒瞪,像是只被惹急眼的兔子,气急败坏,“谢长宴,你是不是病得不轻!有病就去请大夫!少在我这发疯!”

落水一瞬间,身上衣服湿透,此时紧贴肌肤,勾勒出了她窈窕曼妙的身姿,细腰盈盈一握,圆润饱满。

谢长宴站在她对面,视线避无可避落在她身上,不由停顿。

察觉到什么,苏出熹双颊爆红,耳根充血,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扯过一旁的浴袍紧紧裹住了自己。

男人喉结不经意滚动,动作略有些不自然将脸转到一侧,声音冷若冰霜,“水是热的,待在里面把自己洗干净再出来。”

和谢长安搂搂抱抱,脏死了。

说完,男人转身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苏楚熹嘴巴一张一合,将谢长宴臭骂了一顿,火气渐渐压制下去,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来。

看房间里梨花屏风的摆件装饰,像是女子的房间。且此女子品味高雅,非一般女子。

不出片刻,苏楚熹便猜出了此处应是原昌明侯夫人的院落。

她今日折腾了一日,的确有些脏兮兮的,暂时将谢长宴搁置一边,舒服地洗了个澡。

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一套女子衣裙。

她扯过来穿上,意外发现,很合身。

没在意这些细节,她大步朝外走去。

推开出走,清冷月色下,谢长宴颀长身影也染上了一层冷色。

苏楚熹眸光乍寒,握紧了拳头,愤然朝男人背影攻去,想将男人摔个大马趴,以报刚才被摔之仇。

谢长宴虽背对门口,后背却好似长了眼睛,身子稍稍一侧,躲避开了苏楚熹的攻击。

迅速转身,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