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眸色聚冷,身上散发出武者的不怒自威:“翠珠,你这是要管束我?”

她从小在边关长大,跟随父亲习武练兵,身上气质不同京中贵女。

是来了京城后,为了做好侯府夫人,她才收敛性子,学起了京城贵女的那套娇柔温婉。

鬼知道她这一个月装得有多累。

现在好了,日后都不必再装了。

对上她威压犀利的眸子,翠珠吓了一跳,手中的汤盅没有端稳,汤水差点洒出来。

见夫人的眼神似要杀人,翠珠后背生汗,立刻将汤盅放在桌下,退了出去。

春秀心疼自家小姐,贴心倒上茶水。

苏楚熹连喝几口压下心中恶心,开始想逃过一劫后,今晚该如何应对。

谢长安成婚当日,就借口外出办差了,他们没有圆房。

今日他回来若敢要求圆房,她定会让他断子绝孙。

这般想着,苏楚熹便感觉大脑一阵晕眩,身子开始发飘发晕,体内燥热,似有团火越烧越烈。

这种感觉和她梦中一模一样!

她瞳孔剧颤,手中茶盏打翻,不是汤有问题。

是茶水!

她大意了。

朝外看去,日头西斜,按照梦中的时辰,谢长安快回府了。

这次,她不能再被他们拿捏。

苏楚熹迅速起身去了耳房,迫使自己将方才喝下的茶水都吐了出来,大脑飞快想着对策。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这就给小姐去请大夫。”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苏楚熹死死握住春秀的手,一双眼睛通红:“春秀,我刚才喝的那杯茶有问题。你先把茶收起来,然后带我去祠堂。就说,我今日做了个噩梦,要在祠堂为谢长安祈福。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现在去请大夫已经来不及了。侯府祠堂,日日有人看守,量那男人不敢摸到那边去,只要等药效过了,她就安全了。

苏楚熹扶着春秀的手,强撑着到了祠堂,她再次叮嘱春秀:“不管谁来,我没开门,都不要让他们进来,听见了吗?”

春秀从小跟在苏楚熹身边,从未见小姐神情如此严峻过,顿时如临大敌道:“小姐放心,春秀领命。”

关上了祠堂大门,苏楚熹并未松气,而是用指甲死死掐着手心,用痛觉麻痹自己。

只希望药性快些过去。

她拖着发软无力的身子往里走,越克制,身子里的欲火就越发强烈。

像是和她做对一般。

要是药效难捱,她已经想好了,干脆她就一头撞晕在柱子上,总不至于还会做出丢脸的事来。

然而就在这时,祠堂牌位后突然发出一声响,吓得她一个激灵。

“谁!谁在那儿?!”她用尽力气喊出声,可声音却像是小猫挠痒一般,妩媚勾人。

她缓缓走近查看,一袭黑衣,身形修长的男人顿时闯入了她的视线。

男人眉眼深邃,眼眸漆黑不见底,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捏着香,正动作矜贵优雅地将香插进香炉里。

他祭拜的牌位上刻着——“昌明侯夫人云氏”。

男人听到身后动静,眉宇不悦,冷眉紧皱,回头扫了一眼,顿时眼底一片晦暗。

轰,苏楚熹身体里的药效砰然发作,意识和身体都失去了控制,她脚下一个踉跄,身子直直朝男人栽去。

一只宽大的手掌,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

唇瓣寻觅,肌肤相贴,一瞬间,苏楚熹找到了解药,狠狠纠缠。

男人的身子顿时僵硬如石,耳根充血,他咬牙切齿:“苏楚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女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嘴里娇声断断续续溢出:“救我,帮帮我......求你。”

“让我帮你?你知道我是谁?”男人嗓音低沉暗哑,深眸染上欲火。

他体内蛊虫躁动,竟提前发作了。

苏楚熹唇瓣红润似要滴血,一张一合,“你是......谢长宴。”

说完,一口咬上了男人的喉结。

等苏楚熹清醒些,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男人滚烫的手放在她腰间,她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男人薄唇喉结都带了伤。

眼冒金星,大脑一片空白,苏楚熹差点晕死过去。

“你,我......”

后面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说,门外便传来了侯夫人沈氏尖利的怒喝声。

“让开!本夫人进祠堂,难道还需要经过你一个贱婢同意?”

春秀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也不知小姐在里面怎么样了。

她一动不动:“夫人,少夫人在为二公子祈福,不得打扰。”

“给本夫人让开!”侯夫人沈氏气势汹汹,眼神阴毒,厉声命令身后的嬷嬷,“把这贱婢拖下去。”

“我听下人来报,苏氏不守妇道,行为不检,和男人厮混进了祠堂,给本夫人将祠堂的门打开。”

苏氏中了药,就算躲进祠堂,没男人也不行。

沈氏笃定,她定是躲进祠堂偷男人了。

春秀被侯府嬷嬷甩在地上,发出闷哼,怒目大喊道:“夫人这是栽赃污蔑,您身为婆母,怎能如此诬陷儿媳的清白。”

沈氏冷笑:“清不清白,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祠堂里的苏楚熹面色潮红瞬间褪去,只剩惨白。

顾不上身下的男人,她迅速起身,匆忙整理衣衫。

“你快些,赶紧离开祠堂,不行就躲起来!不要被发现。”见男人还没动,她火急火燎催促。

“我们要是被抓了,坏了我的名声,我定会和你同归于尽。”

撂下这句话,苏楚熹快步走到祠堂门口。

就在外面的人准备破门而入时,祠堂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苏楚熹沉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衣衫齐整,仪态得体。

谢长宴望了眼苏楚熹挺立的脊梁,唇角**冷笑,眼底血色散去,晦暗深邃。

她是想提上裤子不认账。

没那么容易。

苏楚熹见春秀倒在地上,先走过去将人扶了起来,清丽眸子里杀意一闪而逝。

“小姐,我没事。”春秀咧嘴冲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苏楚熹牢牢握着春秀的手腕,护犊子的意思明显。

没遮掩住脾气,苏楚熹怒目朝沈氏看去:“婆母这是什么意思?瞧不上我这个儿媳妇,故意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