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视良久,两道视线,谁都不肯想让。

最后,谢长宴败下阵来,送开了掐着苏楚熹脖子的大手,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只是离开的背影......怒气冲冲。

那股压迫感消散,苏楚熹活动了下脖子,瞅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都说女人脾气无常。

她怎么觉得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有难琢磨。

苏楚熹懒得理会他是抽什么风了。

转动着脖颈绕过屏风,余光看到了桌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她走近,拿起,“春秀,这个盒子是......”

“这盒子是谢世子拿来了。”春秀大胆猜测,“世子该不会是要送小姐礼物吧。”

苏楚熹愣住,“他刚才是来给我送礼物的?”

春秀重重点头:“嗯,很有可能!”

心里有点愧疚是怎么回事?

刚才该好好和他说话的。

算了,人都走了。

下次见了再和他道歉道谢好了。

苏楚熹打开锦盒,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红色玛瑙戒指,戒指上遍布古老的纹路,看上去很是神秘。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凡品。

谢长宴会送她这个?

不行,还是先收起来,下次再好好问他吧。

临风院。

谢长宴去而复返,身上还带回了浓烈的冷意,冷得半斤冷战连连。

半斤迟疑着,是否要上前关心。

便听到世子低沉嗓音命令,“去查,苏楚熹最近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事无巨细,本世子都要知道!”

半斤不敢耽搁,立马转身,“是。属下这就去查。”

半斤刚出了书房,差点和唐玉柔撞上。

他立马收敛表情,打招呼:“唐姑娘。”

唐玉柔手上捧着一个不大的木匣子,笑容温柔,“我来和世子道别。”

“你去吧,世子在里面。不过这会儿世子心情不好,你小心些。”

唐玉柔在门口站了会儿,心里疑惑深重,苏楚熹?

世子为什么会让人去调查苏楚熹?

自从她认识世子,便发现似乎没有什么人和什么事可以左右世子的情绪。

世子今日生气,是因为苏楚熹?

世子和苏楚熹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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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楚熹表面看似闲来无事,但暗地里已经谋划好了一切。

只等今夜演上一出好戏。

春秀从外面进来,压低声音凑在苏楚熹耳边低语:“小姐,一切都准备就绪。”

“嗯,不错。”苏楚熹心情愉悦地捏起一颗葡萄送进嘴里,开始想象今晚的好戏会多么热闹。

春秀在一旁帮她剥着瓜子。

她正闭目养神,身边剥瓜子的春秀突然就没了动静。

她疑惑地抬起眸子,然后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形出现在了面前。

清澈漂亮的眸子瞬间迸发亮光,苏楚熹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一身黑衣,面带玄色面具的男人,围着他转了一圈。

“玄影大侠,真的是你?”

她惊喜又意外,“玄影大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男人一身侠气,身形笔挺如松,嗓音醇厚,“知道你的身份,找到你还不简单?”

苏楚熹丝毫没怀疑对方的身份,想起上次他说的,需要她报恩的时候,会主动找她。

“玄影大侠,您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苏楚熹豪迈大气拍着胸脯,“先前你救了我好几次,也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你诚心报恩?”玄影幽黑眸子凝视她。

苏楚熹点头:“当然。”

她一向说到做到。

他救了她好几次,不报恩说不过去。

“那跟我走吧。”玄影转身往外走。

苏楚熹茫然:“现在吗?”

眼看外面的日头,已经到了下午,晚上她还有大事要做。

“玄影大侠能不能再给我半天时间。我......”

她话没有说完,男人低冷失望的嗓音响起,“不愿就算了。”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跟你走。”

玄影不愧是玄影,来无形去无踪。

青天白日便可轻轻松松出入侯府,苏楚熹在府外和他汇合,被带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是空的,玄影并未在里面。

“我们这是去哪儿?”苏楚熹掀开车帘,问外面的车夫。

车夫面无表情,“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那车在京城偏僻外的一处院子停了下来。

车夫拿下马凳,请苏楚熹下车,“小姐请下车,主子在院中等你。”

院子并不多,简朴空档,很符合玄影大侠在苏楚熹心目中的形象。

院子的墙角,杵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兵器,院子里有一个小厨房,正房三间,宽敞整洁。

玄影正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悠闲摇晃着。

只是,他这姿势,怎么和谢长宴那厮那么像呢?

苏楚熹抬手敲了下脑袋。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在这时候想谢长宴。

“玄影大侠,你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尽管开口。”她笑容明媚,慌了谢长宴的眼。

摇椅上的男人坐直身子,双腿交叠,明明是个江湖大侠,身上的气度却不输京城贵公子,贵气矜贵。

“去,把院子里的柴劈了。”男人薄唇轻启,嗓音清冷。

苏楚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让她劈柴?

“怎么?不是要报恩吗?”男人低冷嗓音带着不悦。

“好啊,我去劈柴。”

三次救命之恩,用劈柴来换,她捡便宜了。

今日秋高气爽,正好适合做热身运动。

苏楚熹挽起了碍事的襦裙,袖子用束带束了起来,抡起了斧头,就劈了下去。

劈柴而已,与她轻轻松松。

春秀想帮小姐分担,苏楚熹都没给她这个机会。

两炷香的时候不到,一堆柴就都劈完了。

苏楚熹除了额角见沁出了丝丝细汗,头发丝都没乱一下。

“玄影大侠,柴批完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见她轻轻松松,谢长宴嘴角轻勾冷笑,“有。”

“本......大侠肩膀酸胀,需要按摩。”

苏楚熹再次怀疑自己耳朵。

堂堂的江湖大侠让她报恩,就是让她做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事?

苏楚熹水灵灵的眸子眨巴了眨巴,似乎是在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