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复一遍规则:两分钟内,姜且若没能勾得沈五爷,就算姜且输。”
“OK,倒计时,赌局开始。”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戛然而止。
七八双眼睛皆一眨不眨看向沙发中央那对俊男靓女,十分默契的闭言不语。
只见男人身着黑色衬衣,正垂敛深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女子将白皙透嫩的腿跨到自己身上,极短的裙褶皱不堪。
直到女子细软的指尖摸上黑色衬衣扣子,针落可闻的包厢里,开始发出阵阵抽吸声。
“沈五爷。”姜且声音低哑魅惑。
她垂眸注视着那张饱满透红的唇,指尖有意无意摩挲着男人的喉结,果断倾身凑近,近得只要微微一动,她就能吻上沈砚。
奈何眼前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
沈砚身上淡淡的奇特檀香萦绕在姜且鼻间,令她恍惚。
这香气仿佛很久很久之前,在她的记忆中存在过。
她却难以捕捉。
几乎静态的氛围里,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姜且也不例外。
那一闪而过的思绪,被沈砚拂过她脸颊的平缓细微鼻息打断。
姜且耳根隐隐发热,背着人的那双眼睛里流露出主人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欲念。
“嗯。”男人从喉间发出充满磁性的单音。
又轻又淡的声音,却听得姜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是个长相有八分姿色的男人而已,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姜且强装镇定,一点点伸向那只冷白骨胳分明的腕骨,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时,那只手猛地攒紧拳。
“碰手犯规。”
平淡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从姜且耳侧传入耳膜。
“没这规矩吧。”
姜且微微拉开两人距离,挑眉注视着眼前神情阴翳的男人。
靠!碰个手怎么了!
“现在有了。”
姜且暗骂无耻,露出一副职业假笑,耐着性子问道:
“那请问五爷还有哪里不能碰啊?要是哪都不能碰,这赌局还怎么进行?”
“那是你自己的事。”
沈砚冷淡的声音一出,姜且只觉自己这张热脸算是拍到冷板凳上了。
她强忍不悦:“你这人……”
还没等她话说完,四周开始躁动,私语声渐起。
“姜且,今天这聚会是我们给五爷接风的,你可不能让五爷不高兴。”
“就是!况且五爷对女人是出了名的冷淡,你输了不丢人。”
那双明眸浮生浅浅笑意,她深知这场赌局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倾向沈砚的。
只有沈砚认输,她才算赢。
而这……
姜且看着一身寒意的男人,心底冷笑。
显然不可能。
沈氏以制香起家,在古时专供王公贵族,后家族旁支向外发展,在其他产业皆是百花齐放。
沈砚一族更是沈家主脉,是B市根基深厚的百年世家,势力滔天,财力更是不可估量。
在场之人对于沈家,无不忌惮万分。
要说谁敢拿沈氏继承人做赌注,也就沈鹫这个沈家唯一的二世祖敢。
今晚的接风宴便是这位二世祖攒的局。
与沈鹫的浪**不同,众人皆知沈老的小儿子,沈砚,是清冷的神,无欲无念,无人能撩拨。
这场用来助兴的豪赌,赌的便是眼前这位勾勾手能让所有男人上瘾的娇花,能否撩动百年沈氏最清冷禁欲的神骨。
人混娱乐场,图的无非就是个消遣乐子,谁是带着目的来的,明眼人一瞧就透。
沈砚这般清冷的人,必然是第二类,至于他为何同意掺和进来。
姜且不关心。
她今晚的目的只有接近这个男人,输赢对她来说不重要。
她笑得娇媚,抬起落空的手撩动耳边发丝,挑眉看向坐在旁侧的沈鹫:“我牙硬,就爱啃硬骨头。沈小爷你觉得呢?”
沈鹫被那张千娇百媚的脸盯得发热,也烦极了这些凑热闹的碎嘴子扰他兴致,叼着烟朝众人骂骂咧咧:
“让你们说话了嘛!别打扰人家!输不起就滚!”
沈鹫不蠢,他瞧着小叔的脸色,竟有些拿捏不准——这种赌局,要放平日,沈砚断不可能答应得这么果断。
他这小叔出国三年,心思是愈发深沉。
沈鹫猜不透只有好心提醒一句:
“姜小姐,牙再硬也有磕破的时候,可别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四个字,姜且从小听到大,耳朵已经听到起茧子。
若不是工作室急需通过沈砚手中的新项目在业内打响名气,她才懒得接触这个男人——
满脸写着禁欲,生人勿近的危险分子。
她扬起笑容,眼里写满“善意”,声音夹到嗓子冒烟:“都是出来玩的,五爷不会玩不起吧?”
包厢恢复寂静,只有姜且媚笑缱绻,略带挑衅的言语回**空中,与烟雾缠绕。
“若得罪了五爷,别说今天穆汉升不在,就是他在,也保不住你。”突然有人低声言语。
听到穆汉升的名字,姜且瞬间神色难看。
姜且是出了名的玩得开,不顾死活的玩,却没人敢动她,她就像供奉神坛的圣女,亵渎者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事业经济受损。
久而久之圈子里都猜测她背后之人权势强大。
有人猜她背后之人是穆汉升。
毕竟平日里她上哪浪,穆汉升就出现在哪里,把人护的要紧。
不过今夜穆汉升不在,即便在,穆家也斗不过沈家。
这场赌注有多少人是来看笑话的,姜且心里门清。
偏偏她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被看笑话。
输了就输了,只要目的达到,赢一半。
“你还有一分半。”
沈砚抬起手,将腕表递到两人身前,清冷眼眸注视着她。
姜且视线落在沈砚涨着青筋的白皙手腕上,对他的提醒毫不在意,视线倒是被搭在腕骨上的小叶紫檀雕暗纹串珠吸引过去。
珠串的纹理设计与她早期作品十分相似,但她记忆中,并没有做过这款。
“手串挺好看的,只是雕刻手艺过于稚嫩,小叶紫檀的品相也太差……不符合五爷身份。”姜且微微一笑。
她说着露出惋惜,只见沈砚神色越发阴沉,将手珠掩入袖中。
看得出这手串对眼前的男人来说很重要。
“自然不能跟姜小姐现在的手艺比。”
透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姜且耳中,她有些诧异。
“五爷对我的手艺很了解吗?”
姜且顺势追问,眼神一瞬不落地注视着男人。
他眉头很轻微地皱了皱,抬起眼皮与她对视。
昏暗灯光下,就连目光都变得含糊朦胧,透着散不开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