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有虞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宁书艺会向自己抛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愣了一下,连忙说:“啊,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你们当初从大学毕业的时候,难道上下届就不认识几个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什么的么?

我虽然是毕业离开学校了,但是别说下两届,就是下三届的师弟师妹我也有认识的嘛!

人家看到了,跟我说起来,我不就知道了么?”

“那么是什么让比你晚两三届的师弟师妹,会这么关注一个导师和一个师姐之间的关系变化,并且还恰好就很有闲情逸致地把这些情况都分享给远在W市的大师兄?

能够这么有便利条件去观察洪新丽和汤述之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状态,恐怕这个师弟或者师妹也不是你自己导师的学生,而是汤述之那边的吧?

那我就又忍不住有点好奇了——如果说两个人的关系亲近到非比寻常,作为同一个导师带的师弟师妹,发现什么非同寻常的苗头还是很说得过去的。

可是你说的是后两年洪新丽和汤述之的关系发生的是截然相反的变化趋势,是汤述之刻意与洪新丽保持距离,两个人从过去的往来甚密退回到了正常的师生距离。

那么作为比洪新丽还要晚进入汤述之门下的学生,你的这个师弟或者师妹,又是怎么能发现洪新丽这个师姐与自己导师之间寡淡的关系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呢?”

宁书艺问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里没有任何想要戳穿谁谎言的锐气,反而像是单纯的好奇。

只是她用好奇的语气问出来的问题,正好都卡在曹有虞那一番说辞圆不过去的漏洞上,让曹有虞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富态脸这会儿也涨红起来。

“那……那你要这么说……”他支吾着,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解释,最后只好挫败地笑了笑,搓了搓脸颊,“行吧,我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

这些事情确实是我托人帮我打听的,虽然是我主动打听的,但是事情也都是事实,没有添油加醋,更没有颠倒黑白,不管我的初衷和动机是什么,这都不影响你们对那些事实进行判断。”

“你比洪新丽早毕业了两年,不仅知道她本科和研究生阶段方方面面的表现如何,就连她毕业前选择了什么样的结婚对象这些都那么清楚……”宁书艺笑了笑,“初衷也好,动机也罢,好像也不是很难判断。”

曹有虞这会儿涨红的脸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他的心理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原本刻意想要掩饰的一面被人看穿之后,他经历了短暂的窘迫,这会儿反倒淡定下来。

他咧嘴一笑,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当着明人也不说暗话,再遮遮掩掩找借口,就叫你们笑话了!

我以前对她有过那么点意思,但是洪新丽那个人我不是说了么,她贪心得很,以我当年那点条件,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口,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根本没打算去自讨没趣。

我就是纯粹的好奇,想看看到底这个女人她能心高到什么程度,找个条件多好的对象!

结果没曾想,她不是心高,她是现实,而且是为了实现眼前最迫切的目的,什么代价都豁得出去的那种。

我是眼睁睁看着她怎么把追她的人遛得好像哈巴狗一样,结果最后竟然为了保研,直接就跑去做奉献了!

原本我知道我攀不上洪新丽的时候,心态还是挺平和的,看她钓着那些追她的傻小子,我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值得唾弃的,毕竟一个愿打一群愿挨,不关外人的事儿。

但是发现了她和汤述之的事儿之后,我承认我心态确实是崩了!”

曹有虞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就是那种,原本你以为是个自己养不起的孔雀,结果到最后发现压根儿就是个尾巴上插翎毛装孔雀的野鸡!

我那时候就特别想啐自己一口,就觉得早知道她是那么一个随便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不敢搭讪的!

不过转念一想,我自己归根结底也还是个要啥没啥的在校生,我还是没什么能让她贪图的东西,就算是一只野鸡,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当时那么个草窝嘛!

所以后来我就是纯粹的好奇,就想看看她还能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还能发展到什么地步。”“那之前你们两个闹得那么不亦乐乎,是因为你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现在的价值,以为洪新丽想要的你现在给得起了?”霍岩问。

曹有虞冲他一笑,点点头:“看!果然是男人懂男人!”

霍岩黑着脸瞪了他一眼。

曹有虞并没有察觉到,因为他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宁书艺那边:“只可惜!男人可能确实更懂男人,但是不懂女人!我错误的估计了洪新丽的胃口,莽撞了!

我以为她连徐文彪那种人的大腿都快要抱不稳了,我这个时候给她抛出橄榄枝,她应该会接着呢。

哪曾想,她不但不接着,还扔地上一顿践踏,那我肯定不高兴,所以我们俩就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她和徐文彪?”宁书艺反问。

曹有虞摆摆手:“妹妹,没必要!你们是当警察的,怎么可能查洪新丽的事情,连我都查得到,还查不出来徐文彪跟她的那一档子事儿呢!

连我都能发现,你们肯定比我嗅觉更敏锐才对。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尤其徐文彪就是个狗肚子里面装不下二两香油的主儿!

我不光知道他和洪新丽的事儿,我还知道到他最近又跟谁搭上了呢!

新人更年轻,更漂亮,更需要徐文彪做靠山,所以那不得更加的千依百顺啊!

跟人家一比,洪新丽也算是奔着徐娘半老去了,哪还有什么胜算!

她也算是被自己养的狗咬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算是作茧自缚,总想靠旁门左道出头的报应了吧!

我那会儿也是以为她为了能巩固住自己的地位,会需要再找一个盟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贪心程度还是一点没变,我这种程度人家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