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邢老爷子的话,宁爸爸也颇有些感慨,他的视线落在霍岩的身上,也叹了一句:“我也是借了老爷子您的光了!
霍岩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当初要不是他帮着我们,我们家现在也不一定能有这么其乐融融!”
邢老爷子看出宁爸爸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拍拍他的肩膀:“过日子,向前看!不管以前有什么糟心的人糟心的事儿,只要那一页翻过去,咱们就不去回头想,否则都对不起先在这和和美美的日子!”
邢宗达本来想尽快就把该办的过户手续都处理完,结果霍岩那边临时加了任务,之后又赶上了值班,好不容易有一天补休,都已经是王律师拟好各项书面协议的一个月之后了。
尽管霍岩并不是很热衷于这件事,但是架不住邢老爷子每天都惦记着,经常催促,于是还是在王律师的陪同下,把那些需要处理的事情都给处理好。
邢老爷子这才算是心里面踏实下来。
邢重德估计摔门而出那天,还以为父亲是故意那么说跟自己赌气,自己已经把态度表明了,老人应该也会有所顾忌,不会真的那么处理自己的财产。
结果没有想到,等来等去没有等到老人服软,反而还听说他搬去跟霍岩一起住,房产的过户那些也都已经办理妥当,这件事不但被邢老爷子说到做到了,并且现在人家祖孙两个其乐融融,根本没有人在乎他的愤怒。
最初不光霍岩,就连宁爸爸和宁妈妈也担心邢老爷子会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后来发现老爷子心还是很宽的,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霍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这么充实过,不光有了情感上的家人,也有了血缘上的家人。
平时工作虽然忙碌,但是喜欢的姑娘和自己并肩战斗,一起忙着。
回家的时候,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总有机会能和爷爷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这些都是他过去的二三十年里从来没有敢奢求过的东西,是比他账户里那笔不菲的转入存款更让他在意的东西。
这期间邢重德其实倒也有过一些背地里的尝试,试图把已经转入霍岩名下的房产、钱款再往回捞一捞。
但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在专业水平相当不一般的王律师亲自操刀之下完成的,从法律上来讲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瑕疵,纵使邢重德换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找了好多个资深律师,也还是没有能够找到什么突破的角度。
据说在霍岩出去上班的时候,邢重德也来找过邢老爷子,发现硬的没有用之后,他改成了悲悲切切的感情牌路线。
不过邢老爷子也是个狠人,之前的三十年,哪怕这个硕果仅存的小儿子资质平庸,掌管家族企业之后经营不善,他都没有过多的责怪过他,但是在知道了当年邢重德的举动之后,他便对邢重德寒了心,硬实软硬不吃,不管邢重德是闹脾气,还是抹眼泪,就是个不理不睬。
邢重德离开的时候,据说脸色非常难看。
这是宁爸爸私下里给宁书艺讲的,他回来的时候凑巧遇到对方。
邢重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邢老爷子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宁爸爸是个识趣的人,没有过多打听。
邢重德再没有出现过,后来有人给邢老爷子打电话,说邢重德因为抑郁甚至有了轻生的倾向,问问老爷子要不要关心关心自己的儿子。
邢老爷子也是个硬脾气,只哼了一声,说当初哥嫂刚刚过世,他就把才几个月大的侄子遗弃掉,中间这么多年都没有因为良心不安而抑郁过,现在一把年纪了倒因为财产的事情闹抑郁,真不嫌丢人。
老爷子还告诉帮忙传话的那个人,抑郁就找心理医生,别找他这个糟老头。之后邢重德那边就又没了动静。
就这样相对平静地又过了一个月,到了夏末秋初的时候,虽然说中午暑期不输三伏,早晚倒是凉爽了许多。
这天,刑警队办公室里,众人刚刚散了一场全局大会,刚刚回到自己的桌旁,琢磨着着手写学习心得的事情,忽然董伟峰从门外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都在呢?太好了!”他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任娅娅,罗威,齐天华,你们几个收拾收拾,准备出现场,近郊有案子。”
罗威、任娅娅他们一听,赶忙应声,起身准备出发。
宁书艺和霍岩本来都已经站了起来,没想到没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刚要坐下,就见董队又朝他们指了指:“赵大宝,宁书艺,霍岩,你们也出现场。”
“董队,多大的案子啊?需要这么多人……?”赵大宝吃了一惊,连忙问。
董伟峰摆摆手:“你们去另外一个地方,出另外一个现场!”
“一下子两起命案?!”赵大宝一听这话,惊讶丝毫不减方才。
宁书艺也很诧异。
按照犯罪曲线的季节性规律来说,令人焦躁难捱的炎炎夏日是最容易因为更多的户外活动时间以及心浮气躁的情绪而引发出一些冲动的暴力伤人甚至杀人案件的。
现在眼见着暑气就只浓缩在中午那一会儿,早晚都很凉爽,基本上已经算是回到让人感觉挺舒服的那么温度状态下了。
这一下子就发生了两起命案……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既然工作已经安排到了头上,众人自然都不能懈怠,两组人马迅速行动,各自出发去现场查看情况。
宁书艺他们被分配到的这个案子,现场也位于W市近郊,只不过和任娅娅他们那个案子是完全遥遥相对的两个方向。
他们开车出发,出了中心城区,经过了一片烟尘弥漫的施工路段,霍岩关上了所有车窗,避免外面的灰土随风被卷进车子里。
面前原本的双向四车道,还算宽敞的马路,硬是被封堵成了双向双车道,路面各种砂石土块,各种大型工程车辆在旁边逆行呼啸而过,卷起更大的沙尘。
“这一片是要修什么?”宁书艺因为路面颠簸,不得不紧紧拉住车窗上方的把手。
“改道,然后修高架,修地铁,都赶一起了,”赵大宝在后排都已经被颠簸出了颤音儿,“已经折腾快一年了,一直都这样,估计彻底完工,还得个小一年才能都恢复原状。”
宁书艺透过灰土漫天的挡风玻璃往外看了看,却只能看到前面巨大的罐车车尾,别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个案发现场所处的位置,看来又够他们糟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