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你,癞蛤蟆。”

全场的嘲笑声更加大了,身边的姑娘也都笑起来,向她投来鄙夷的眼光。

酒儿瞪她们一眼,又瞪向二楼的罪魁祸首。

那人身穿一袭白色丝缎长袍,内里橘黄色的衣襟外露,很是张扬高调,长相嘛还算俊秀,但一脸纨绔相,身子斜倚,满脸嘲弄,一看就是欠揍的样子。

自己刚才虽然跳得不好,但也不至于像他形容的,像只癞蛤蟆吧。都是他,害得自己当众出丑,沦为大家的笑柄。

“还是只会瞪眼的。”那人笑着用折扇指着她。

台下的人跟着起哄:“楼上那位公子你可小心啊,这姑娘看着可是会咬人啊。”

那人手拍栏杆:“会咬人的才有意思。”

大厅众人听出了那人话外的意思,又是哄堂大笑。

酒儿虽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但这么多人笑她,就已经够让她丢脸的。

眼神如果能杀死人,那楼上那人估计已经被酒儿杀了千百遍了。

众人笑声过后,楼上那人又开口:“不过这姑娘静伫在那倒是有几分清韵,幽幽带着桀骜,由自半遮面,一现抵为缘,这莫不就是蓝昙吧?”

酒儿觉得这人倒是挺能胡扯,竟然能从她身上扯到蓝昙,还被他扯中了,刚才被打晕的女子就说她代表的花卉就是蓝昙。

“揭开面纱,我倒要看看面纱下是如何模样,是真的如昙花般一现可倾城,还是如舞姿般只会张牙舞爪。”那男子喊道。

台下其他人跟着一起起哄,要酒儿摘去面纱。

酒儿又气又恼,紧张的死死拽住袖口。

这人怎么回事,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吧,现在揭开面纱,轻风阁的人立刻会发现她不是霜霜,事情败露,她如何脱身。

整个大厅都是喊叫她揭开面纱的声音,但酒儿却站在那纹丝不动。

台下的妈妈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见她没有动静,笑着走上台打圆场。

“各位公子如此热情,弄得姑娘都害羞了,姑娘初次登台,诸位公子别见怪。”

她走到酒儿面前,在离酒儿极近的距离掐了她一把,咬牙道:“死丫头,皮痒了是不是?这时候装什么清高,周公子钦点了你,大家也都看着,快给我揭掉面纱。”

酒儿痛得皱起眉心,看妈妈一眼。

妈妈吃了一惊,手下的姑娘哪个敢这样瞪视她的,她立刻怒目回视:“怎么?想造反?”

酒儿紧抿着唇,心一横,抬手将面纱揭掉。

大厅内顿时安静了,台下的众人在欣赏酒儿揭掉面纱的容貌,妈妈则是愣在了当场。

这女子谁啊?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霜霜。

而二楼一间包厢内,两名男子看到酒儿的相貌后同时惊讶地站起了身。

“夫人?!”青山上前一步,不敢置信地轻呼出声。

陆槿坐在包厢更深处,面色冷厉,眼眸中暗涌滚动,死死盯着酒儿的面孔。

揭掉面纱的酒儿此时却胆大起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微仰着头,看着妈妈。

她赌她不会现在揭穿她的身份,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打她自己的脸,砸她自己的场子。

果然,妈妈也是短暂的震惊,随即眉眼一展,转身对着台下众人道:“各位公子可看清蓝昙的样貌了,可是真如昙花一般,一现可倾城?”

“蓝昙姑娘看着面生啊,妈妈,你有好东西竟然还藏着。”台下有人说。

妈妈掩面一笑:“我们轻风阁的好东西可多着呢,钱公子以后可更是要常来才行。”她又转向二楼的周子沐,“周公子真是好眼光,我们蓝昙可是轻风阁新进的花首。”

周子沐扶栏观望良久,最后一招手:“把她带上来。”

按照惯例,谁猜对了姑娘所代表的花卉,就可以得到这位姑娘。

有人走上台引酒儿去二楼周子沐的包厢,这时二楼一处包厢的铃铛响起,是有人要叫价。

轻风阁的惯例是猜对姑娘所代表的花的人可得到这位姑娘,但如果此时有人叫价,能开出更高的价钱,那自然是价高者所得。只是猜花只是一个游戏,一般没有人会过后再开高价,毕竟平日里来也一样,何必在此时多花那些钱。

酒儿完全不明白状况,正要下去,但随着铃声响,胳膊又突然被妈妈搀扶住。

妈妈带着她向前几步,走到高台中间,看着二楼刚才响铃的包厢,神情雀跃地说:“昙花一现是难得的景观,有缘人才得一见,二楼景字号房的公子真是好眼力。”

酒儿顺着她的话看向景字号包厢,纱帘垂着,看不清里面情形。

妈妈又看向周子沐:“周公子,您先开价。”

周子沐猜中了姑娘所代表的花名,所以有优先开价权。

周子沐打量了下酒儿,折扇一敞:“一百金。”

景字号房的人没有开价,其他人到抢先叫价了。

首先就是刚才的那个钱公子:“一百五十金。”

“一百八十金。”

“两百金。”

……

“一千金。”景字号房的人喊价。

在场的人都是一声轻嘘。

这蓝昙姑娘长得是貌美,但就刚才的舞技来看也不值一千金啊。一千金,都足可以让曲水城的花魁陪侍一番了。

“一千五百金。”周子沐当仁不让,伸着脖子看向景字号房垂下的帘子,想看清里面的人,但里面光线灰暗,只能见到两个模糊的人影。

“三千金。”景字号房的人继续叫价。

屋内的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开始重新审视起酒儿,这姑娘莫不是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们只是还未察觉?这样一看,酒儿站在台上是要比其他姑娘更加脱俗,也的确是别有一番韵味,刚才的舞技也没有那么笨拙,反而是独树一帜。

“五千金。”周子沐喊。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景字号房,等着他开更高的价。

那边却哑了声。

妈妈等了会,见景字号房安静下来,一拍掌:“恭喜周公子,今天我们蓝昙就是您的了。”

酒儿的目光在景字号房和周子沐的包厢来回转动,自己竟然被当成物品一样被拍卖了,更让她吃惊的是还拍出了五千金的价格。

五千金啊,普通老百姓几十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就在他们来来回回之间就没了,不过……不知道这五千金自己能有多少分成。

景字号包厢内。

青山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公子,刚才……那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