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轿子看着那大娘继续由瓢泼大雨转为淅沥小雨。再由淅沥小雨变成偶尔抽涕导致我衣服大面积遭遇水灾终是在阴雨天气里听明白了她的大概故事情节。
大娘说她是我娘的奶娘而我娘则是皇上的美人所以我是皇上的四公主!
大娘说皇上英明终于识破晓娘的歹毒已将那假公主与晓娘一起囚禁起来了。
大娘说皇上从老家寻来她让她来认我。
大娘说我与我娘几乎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百年难遇的绝世美人只是娘柔美了些我英气了点。
大娘说皇上微服出巡就是想认回我这个女儿。
大娘说我要孝敬皇上。
大娘说我受苦了。
在大娘哭哭说说中轿子左拐右拐地进入一处周围把守着大批士兵的隐蔽院落。
下了轿子便被人请进了屋子又在那大娘饱含丰厚热泪的期盼眼神下我换了套淡藕色的女装害我这个不自然。
而那大娘却激动得险些抽筋过去半疯半癫地将我引入正厅对着座位上的男子磕头跪拜哽咽道:“皇上老奴将四公主引来了。”
我站立在灯火明亮的大厅看着那一身华衣锦服的‘鸿国’皇帝直视向我缓缓站起身子眼中渐渐染了两分蒙胧对我伸出手沙哑道:“孩儿……过来让父皇看看。”
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冷血竟没有因那自称为我父皇的人而感到一丝温情。迈出脚上前几步踱到皇上面前静静而立。
那男人半斑白的在灯火明亮处显得隐约刺眼;那眼角的皱纹却似述说了峥嵘的痕迹;那隐了两分水光的激动眸子则散出三分慈爱三分心疼四分君主自持的深邃不透;那胡子下的唇勾画了岁月的褶皱已然不再饱满。
这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一国之君竟是我的父亲这是一件多么诡异而神奇的事情。
那宽厚手掌轻覆上我的小脸蛋那干涸的嗓子启音道:“真的很像……”老男人见我一直不语终是收了手显现出一分尴尬又坐回到椅子上。
大娘忙再次跪拜道:“皇上老奴已对四公主说了事情中末四公主应是太激动了所以……所以忘记了反应。”
那老男人点点头抬手示意大娘退下若有抽思的叹道:“父皇知道你突然知晓自己的身世定然有些接受不了。父皇也不曾想到那晓娘竟然有胆子偷换公主!哎……都是父皇不察让你受苦了。这十多年你……过得可好?
父皇知道你忘记了过去的种种。这也好既然没什么好的回忆忘记了没有什么不可……”
我微策低垂的脸孔缓缓中起望向那座位上的老男人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这个突然出现的四公主呢?”
‘鸿国’皇上微愣随即叹息一声无限心痛道:“父皇也想让你即承欢膝下好弥补这么多年来的亏欠但……现在三国说是与‘猛嗜部落’开战实际上却是三国间的隐蔽战争。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他国吞食体无完肤国将不国!作为一名‘鸿国’子民皆有责任为国分担。你是四公主更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而且……父皇已然年迈掌管‘鸿国’的责任终究在落到你们身上。父皇知道那三个不争气的丫头论文论才论谋论胆皆不如你。这臣民土地终是需要一代明君继承为父的锦绣山河。父皇……很看好你。”
我直直望进那老男人的眼底若有若无的问:“接下来呢?”
‘鸿国’皇上略微失神变用那双隐含了精锐的眸子重新打量起我缓声反问道:“你认为接下来应该如何?”
我上扬起嘴角眼冒贪婪精光地笑道:“接下来我这个与两皇三王纠缠不清的女人就应该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挑拨‘赫国’与‘烙国’的紧张关系让他们兵戎相向、血染山河!好处我‘鸿国’坐收渔人之利掌控大好河山!”
‘鸿国‘皇上随着我的话音而满意地轻点着头颅脸上的表情更是柔和了一分绽放出满意的态度。
我望着那个自称为我父皇的人忽然无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在肩膀颤抖中上前一步瞬间收了笑直逼视他的眼喝道:“你也配为人父!”
没给老皇帝狂怒的机会我接着声声紧逼道“没见你之前我还在奢望若见到自己的父亲我应该怎样?应该如何表现?自以为孤儿的我不懂什么是亲情还贪心妄想地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一世感受到。呵呵呵呵……白日梦!我真得很羡慕那个假的四公主羡慕她可以有晓娘这样的母亲可以为自己女儿的幸福而牺牲掉任何事物甚至包括自己性命在内的一切东西!而我面前这个满口歉意的父皇却只想着利用自己的女儿!偶然性之所以知道我是你曾经被掉包的女儿一定是在公主们去‘赫国’的贴身奴婢里混了重要眼线。然后根据公主们所提供的容貌信息以及我与晓娘之间的不明对话导致你开始怀疑四公主的真身。所幸我的名声一直在外无论是与二皇三王纠缠不清的浪荡行为还是救人行医的丑裁缝名号你收这样一个女儿如今稳赚不赔。只是……您却不是实心实意地要我这么个女儿而是想通过我挑拨他国祸乱坐收锦绣江山!呵呵……如果我说得没错您之所要将晓娘和四公主囚禁起来没有公布出这偷天换日的丑闻不过是不丰收别人知道我的身世想要掩盖我的真实存在。若我挑拨的行为它日暴露那第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定然也不可能是尊贵的四公主了。而那宫里的四公方只需在不知不觉间……病故即可。哈哈哈哈……您说我长得很像母亲?若真有那么像在我扮演小太监跟在二皇身边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现?如今还得靠一个老奶娘来分辨我的容貌是否相似?我想你已经将母亲的音容笑貌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我说得对吗?我年迈的父皇?”
‘鸿国’皇上在我声色俱厉的言辞下从最初的震怒到渐渐的惊骇再到最后的失态绝对是一个很精彩的痛苦过程。
尽管我已经猜测到他的目的却还是仍旧会心痛。这种不好的感觉让我暗暗嘲笑自己的软弱却也是无计可施。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似乎都向刺入对方的灵魂深处解剖彼此的内部结构是不是皆是如此强悍坚硬冷血无情。
我放了一口气脸上勾起灿烂的笑颜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道:“我实在很讨厌这种感觉弄得全世界都仿佛欠了我一样。其实您除了在我母亲身上得到了欢愉外还顺便投下了一颗不负责的种子这样才长成了我。到是现在母亲不在了我无法孝顺、无法补偿她酝酿生我时的痛楚。”
摇头笑笑看向座位上有所动容的男人:“放过晓娘和她的女儿若不是母亲也不想我生长在皇家任那晓娘可何厉害也换不走真正的公主。”晓娘在回‘鸿国’前曾告诉我她因女儿病重急得无所求医才去求母亲。而难产下虚弱的母亲也知道自己一死更无法庇护女儿的安钱也不乐见女儿生长在这能看见阳光却晒不到温暖的高墙里便示意晓娘换了孩子。
晓娘的孩子变成了四公主得救了。而我变成了奶娘的孩子成了奴婢。随着成长我愈像母亲晓娘怕这一切曝光牵连自己的孩子终是制造出一个错误将我赶了出去任我一人流浪。
掏出袁头给我的金牌扔到了老皇帝的手中:“这个人私买武器若不是想对付其它国家定然是要起兵反你。”武器在手历来不是袭击他人就是捅自己人真正用来自杀的却是少之又少。
‘鸿国’皇上将那块金牌拿捏在手中微不可察地从眼中划出一丝凛冽一丝伤痛。
我轻巧的转身挥动衣裙迎着一轮残月向外走去。
果然没有企盼就没有失望只是那淡淡的失落却似生了根一辈子无法驱除。
我啊果然还是太寂寞了。寂寞得灵魂无所倚。只能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哼着小调给影子听给……自己听。
走在空旷的无人街道上敏感的神经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儿不动声色地转动双眼试图将那隐藏的危险纠察出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直接有效的回击。
若无其事的踱步而行当我拐入一处林荫小道时四周突然扑出八条黑色矫捷身影单看身姿就知道武功不弱。他们各个手持明亮大刀以天罗地网之姿不分前后地齐砍向我的主要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