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快招呼着人把饭菜撤下。

所有人,没有人对饭菜没动过感到奇怪。

苏冉一眼看去,他们的表情都堪称完美。

她和沈寂让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苏冉面前就是她一开始玩的翡翠摆件。

——

苏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恍然间再一睁眼,她发觉自己和沈寂让正站在客厅里,她手里正拿着那个本该放在桌上的翡翠摆件。

“你觉得哪里奇怪?”

她听见自己问。

“什么都很奇怪。”

熟悉的对话让两个人都怔了一瞬,苏冉抬眼,黑沉的眸子对上沈寂让的眼睛。

“回来了?”

“手枪?”

苏冉和沈寂让同时开口,沈寂让是疑惑的询问,而苏冉则是试探。

沈寂让点点头,拍了拍自己腰间,那里是他放置手枪的口袋。

结果摆在面前,至少证明了一点,如果真的回来了,那也是她和沈寂让一起。

苏冉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十一点十五分。

不可能是他们在餐厅吃完饭后的时间,只能是回去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有人能够操纵时间?

沈寂让微微瞪大眼睛。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苏冉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突然又来了个时间……

苏冉神色凝重的把手里的翡翠摆件放下,“两种可能,第一,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幻境,我们刚刚摆脱回到原世界。”

“第二,有人在客厅催眠或者迷晕了我们,改了我手表上的时间,让我们觉得我们是回去了。”

但这又图什么呢?

如果是想对他们不利,那方才迷晕他们或者在幻境中就可以做到。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后一切回到原点……

苏冉揣测不出来那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还是去三楼吗?”

沈寂让沉着眼睛,看向那处隐藏在黑暗里的楼梯。

苏冉则是摸向自己腰间的小包,不幸中的万幸,好在符纸现在还是生效的。

“不行,这里暂时不能待了,不管是幻境也好,催眠迷晕也罢,至少现在知道了一点,这里是有问题的。”

苏冉从包里摸出一张在沈寂让看来鬼画符的黄符,贴在了两人身上。

“拉着我的胳膊闭上眼睛,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就是一个“局”嘛?她又不是不会。

苏冉勾了勾唇角,她有个师叔格外这种捉弄人的东西,以至于几位师叔一起,联合起来做了一种符,专门破这玩意的符。

不管是什么,幻境也好,“迷”也罢,破界符有穿破一切虚妄的能力。

贴好符纸闭上眼睛,推开门走出去,他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沈寂让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好几个小时。

在黑暗中,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

等耳边响起苏冉说的“可以睁眼了”时,他睁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种反差让沈寂让下意识问,“几点了?”

“六点整。”

苏冉早他一步看过时间,他们是出来了,在别墅里待了将近七个小时。

可在苏冉自己感知里,最多不过一个小时。

当两人再度转身去看别墅大门时,发现大门已经落锁,锁还是从外面锁上的。

那锁上有着斑驳的锈迹,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和中午看见的大不一样,别墅的前院里不复此前的规整,现在看去长满了杂草,看着已经有半人高了。

苏冉突然想起了之前师父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南柯一梦。

“这……”

“到底是什么?”沈寂让的手摸上了铁门,眼里的诧异不比她少。

腰间突然发烫,苏冉垂眸,一张黄符无声自动,从她腰间的小包里飞了出来,在空中自燃成灰。

只是一撇,苏冉还是认了出来,那是一张平安符。

平安符自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符已经替苏冉挡过灾,现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效力。

“走,先离开这里。”

苏冉拉着沈寂让就走,速度比来时都还快了不少。

“你,还好吗?”

“不好,所以,你要是继续迈着你这小碎步,我就不管你了。”

苏冉低头,盯着沈寂让的脚尖。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爽快点?走这么慢是在学小姑娘吗?

沈寂让:“……”

一路疾行到了山脚下,最后一段路程几乎是用跑的。

他们运气还不错,刚到山下就遇到了一众像是组团来旅游的游客。

正好,送他们来的车正准备返航,两人可以蹭上一段路。

“你们是刚从山里下来吗?听说山顶有个鬼屋,你们也是去探险的吗?”

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到苏冉身边,眼睛里亮晶晶的。

“鬼屋?”苏冉反问。

鬼屋有没有她是不知道的,但山顶确实有个“闹鬼”的别墅。

“对呀,听说在很久以前,那是一位民国时期富豪的别墅。”

“后来那富豪死在自己亲儿子手上,他儿子嫌弃别墅位置太偏僻,继承富豪的遗产后在别的地方安了家。”

“这里就被荒废了。”

小姑娘微微皱着眉,“后来好些人都从他儿子手里买过别墅的地契,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在住进别墅的一个月内离奇死亡。”

“地契最后还是回到了他儿子手里。”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有人故意开他们玩笑,可次数一多,就难免不让人怀疑。”

“他儿子更是做贼心虚,听说最后好像是被硬生生吓死了。”

小姑娘摊了摊手。

“奇怪的是,尸体的血像是被抽干了一样,一滴血不剩。”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干尸。”

“最有意思的是,他父亲就是这么被他害死的。”

“他放干了他父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所有人都说,那是他父亲回来索命,再也没人敢打过这别墅的主意。”

故事听着挺吓人,苏冉挑了挑眉,“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去?”

闻言,沈寂让看了她一眼,但他看不透苏冉的表情。

小姑娘一拍手,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了探险啊!”

“再说了,世界上哪有这么玄乎的东西?我才不信呢,肯定是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