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随安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身上,半晌才舍得放开。
“去吧。”
摆脱尴尬的氛围,外面清凉的夜风吹拂在脸上,清醒了不少。
雀月还没有过来,大抵是还没结束,她就去府外的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
夜里起了风,吹的窗户咯吱咯吱的响。
“雀月求见王爷。”
听到外面的通传声,祁随安睁开眼眸,神情淡淡。
“进来。”
雀月推门走入,先行请安后,这才问道:“王爷身体可好?”
“无妨。”祁随安安淡淡的挥挥手。
雀月深思了一下,才道:“王爷,有句话,属下不知道该不该多这个嘴。”
祁随安合上手中的闲书,蹙眉道:“有话直说就是了。”
雀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郡主府中的那个洛川身份不明,而且似乎喜欢郡主,郡主也与他来往过密。”
祁随安的手微微一滞,过了许久才缓声道:“你和本王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雀月深吸了一口气。
“属下只是怕洛川如果留在郡主府,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
祁随安抬起黑沉的眸子。
“而且什么?”
雀月迟疑的说道:“王爷喜欢郡主,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祁随安一抬眸,心中的的确因此而犯起了嘀咕。
他沉思片刻才道:“本王先去派人查实他的身份。”
“是。”雀月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沈梦窈就知道是她回来了,掀开车帘让她上车。
雀月一坐上马车,心里就有些愧疚,郡主这样好,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王公贵族的架子,自己却还……
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吗,两人若是能在一起,定然能够得到幸福。
想到此处,心中的愧疚,随即烟消云散。
第二日一早,沈梦窈是被突然而到的访客给吵醒的。
翠微喜气洋洋的进来:“郡主,您的父兄从边关派人来了。”
“啊,是吗?”沈梦窈心下一喜,立刻起身梳妆,快步走出了庭院。
来人是一个黑脸的汉子,身上的军服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换下,看他的衣着打扮,应当是一个小军官。
“还以为父兄在边关苦寒之地,忘了我这个女儿呢。”沈梦窈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上次见哥哥,已经是五六个月之前。
她一直期盼着什么时候父兄能够早日回来,一家子好团聚。
“郡主哪的话。”汉子憨笑着拍了拍手。
很快,一队人马鱼贯而入,挑着几个木箱子。
箱子一打开,里面是些墨狐皮,还有边关的补品,最后一个箱子沉甸甸的放在地上,甚至还激**起一层尘土。
“边关苦寒,父兄有什么好东西都还想着我。”
沈梦窈心中感慨万千:“有劳这位大哥送来。”
“哎,我可担不起郡主一声大哥,我叫李虎,您跟沈将军一样,叫我虎子就成。”李虎挠了挠头,显得憨厚老实。
沈梦窈笑着点头,温声道:“好,虎将军,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先下去歇息吧,我让人备下好酒好菜为你接风洗尘。”
李虎闻言,连忙摆手,憨笑道。
“不了不了,郡主,我此次前来还有要事相告,耽搁不得,沈将军和沈大公子让我务必亲手将一封密信交予郡主手中,说是关乎边疆军情与府中安危,务必谨慎对待。”
沈梦窈闻言,神色一凛,立即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既是如此重要,快将密信呈上来。”
李虎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双手恭敬地递给了沈梦窈。
沈梦窈接过信,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对李虎道:“你先去休息,此事我需即刻处理。”
待李虎离开后,沈梦窈匆匆回到书房,小心翼翼地用火烛烤化火漆,展开信纸,信上字迹刚劲有力。
【吾妹梦窈,见字如面。
兄与父亲驻守边关多年思乡心切,望妹子能与太后言说,让我等除夕回乡,以解相思之情,若有困难,开最后一个箱子。
兄沈飞墨亲笔。】
沈梦窈心中觉得奇怪。
父兄一直驻守边关,不曾有过如此思乡之时,而且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北漠因为大多是游牧民族,深秋无牧草之时,各个部落联合,骚扰边境。
如今已是深秋,北方乱象定然显现,父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要她帮忙跟太后求情,以求归来京城呢?
沈梦窈紧锁眉头,心中疑云密布。
她深知边关局势的复杂与微妙,父亲和兄长作为朝廷重臣,镇守边疆多年,其决策背后必然有深远的考量,而今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
她再次将目光落在信纸上,特别是那句“若有困难,开最后一个箱子”,这句话如同一个谜题,引诱着她去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她站起身,走到那最后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箱盖。
里面竟然是满满的一箱子金银!
她惊讶的合不拢嘴,思忖片刻后,叫来了翠微:“那几位边关来的兵将,可有安排下来?”
翠微轻笑着说道:“自然是安排好了,郡主您就放心吧。”
回完话,她才看见第一上满满一箱子的金银。
“群主,这是把银票兑成银子了?可要入库?”
沈梦窈微微摇头:“据那个李虎说,这是我父兄带给我的,希望我用这一箱子的金银打点上下,并且向太后求情,让他们能够回京。”
翠微咬了咬嘴唇:“国公爷和大少爷的确是许久都没有回来了,一家人好久没有吃个团圆饭,就连您成亲的时候,也只是送了嫁妆和婚礼,国公爷想念您也很正常。”
话虽如此,可就他对父兄的了解,就算他们想回京,估计也会向皇上呈表上奏,以求圣旨。
这种私底下偷偷摸摸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沈梦窈心中疑虑更甚,她深知朝堂与边关的规矩,父兄作为国之栋梁,理应遵循严格的程序行事,而非私下通过她这个女儿来运作回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