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墨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嘱咐沈梦窈。

“你就在这哪也不要去,等我出来后咱们就回去吧。”

沈梦窈笑着答应了。

沈飞墨离开后,她一个人站在湖边欣赏着这大片的美景,既然出来踏春,就不想那些烦心事了,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湖面吹来的风,活了两世,第一次感觉日子这样惬意、美好、安宁!

她撑了个懒腰,见沈飞墨还不回来,正准备回去找人的时候,余光却忽然瞥到湖面上似乎飘了个人,胳膊还抡着挣扎了几下,就是没声没响!

她吓了一跳,本来想呼救,可看着左右周围都没有人,便只能自己想法子。

湖边并没有船只,沈梦窈急得满头大汗,她看着那人影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心中更是焦急。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树上挂着一条长长的藤蔓。

沈梦窈灵机一动,决定用藤蔓作为绳索,尝试着将那人救起。

她迅速跑过去,紧紧握住藤蔓的一端,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扔向湖中的那个男人。藤蔓在水中翻滚了几下,终于触达到了湖面上的那人:“快快抓住它。”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提醒,男人有了点反应,他扑腾了几下,立刻紧紧抓住了藤蔓,沈梦窈一边稳住藤蔓,一边用力地拉扯,试图将那人拉到湖边。

然而,湖水的阻力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得多。尽管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但那人仍然离湖边有一段距离。

她咬紧牙关,继续用力,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整个人往后面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最后一下力道,那男子借着力气虚弱的爬上了岸,似乎是没了力气,一直气喘吁吁。

等缓和了些后,他才抱了抱拳气喘吁吁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沈梦窈这才抬头打量了他一眼。

原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身着一件深蓝色的绸缎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儒雅的头冠,容貌俊美无双,眉眼如画,鼻梁挺拔,眼角微扬,举手投足间隐约有些贵气,只是身体看着实在十分孱弱。

“你没事吧?”沈梦窈关心地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嘴角挤出一个苦笑:“我没事,多亏了姑娘相救,否则我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会掉进湖里?”她好奇地问道。

男子闻言,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林中打猎,还不小心掉入了湖中,倒是姑娘一个人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等我的随从前来,我送姑娘回京城?”

说着,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梦窈立刻摆手拒绝,脸上又露出几分担忧之色:“你仿佛是得了风寒,得赶紧把湿衣裳换下来,否则伤了寒,那可就不好了。”

“多谢姑娘关心。”他没说几句,又咳起来,倒像是旧疾。

她还要再问几句时,沈飞墨快步走了,过来警惕的看了一眼那名男子。

“你是何人?”

男子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过路人而已,既然姑娘有人相送,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他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般。

沈梦窈却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你的随从还没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来,这翠鸣山还挺远,不如我们先送你回京城,到时候你再去寻医问药。”

男子的目光,在沈梦窈恬静绝美的脸上打转了一圈。

“方便吗?”

“当然!”沈梦窈重重点头。

她把马车让给了男人,自己和沈飞墨共乘一匹。

沈飞墨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我小心,自己却把这来历不明之人带回去,我看他气度不凡,身上所佩的玉佩也不是凡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沈梦窈撇了撇嘴:“哥哥,救人难道还要看身份吗?等回了京城,他自己离去就是,又有什么?”

沈飞墨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折腾了许久,回到京城的时候,也是日暮黄昏了,沈飞墨本来想打听他家住在哪里,好让车夫送他回去。

男人却下了马车,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摇摇头温润一笑:“不用了,如此就太麻烦各位了!我自己回去就是。”

说着,他艰难的下了马车,抱拳道了一声谢之后,正要离开,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清润的眼睛里都带着笑。

“这位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打听这个做什么?”沈飞墨皱眉。

“自然是方便以后登门答谢,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男子捂着胸腔咳嗽了几声。

“这倒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沈梦窈委婉的拒绝了。

男子似乎是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顾虑,没有再坚持下去,苍白一笑后,转身离开了此处,他孱弱的身影,消失在街头。

沈飞墨眉头紧锁,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男子直至他消失在街角。

回到府中,沈梦窈卸下一天的疲惫,躺在**沉思。她想起那男子的目光,清润,从容,但眼底深处又仿佛隐藏着些什么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她翻了个身,索性不再想。

第二日,她还在睡梦之中,沈飞墨在外头的声音就聒噪起来。

“还睡呢?快要日上三竿了。”

沈梦窈不情不愿的爬了起来,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你昨日起的那样迟,今日这样早便来吵我?”

“在军营中这个时候都得起来了,我自然睡不着。”沈飞墨笑了一声:“快起来吧,我带你去西街逛逛,买些东西。”

“有什么好买的,我什么都不缺。”

沈梦窈撑着下巴沉思来回答道:“你快要离开京城,赶赴边关了,应该买些东西让你带回去给爹爹用,爹爹的身体虽然好,可也是年纪不轻了,自然少不了补品补身体,我那府上还有从宫里得来的赏赐,都给爹爹拿去。”

“军营之中,父亲恐怕不会记得!”沈飞墨苦恼道。

“你不是在他身边吗?你就对他说,那是我的一片心意。”沈梦窈歪了歪头,轻笑道:“他肯定会吃的。”

“那咱们快走吧!”沈飞墨是一刻都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