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说得有些道理,我当真有些心动,愿意助二王子一臂之力。”苏芩秋含笑道,“还望二王子勤勉努力,莫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那是自然,有了苏小姐,我一定如虎添翼,能尽快取而代之,拿下储君之位。”贺兰鹤喜出望外,郑重保证。

一刻钟后,贺兰鹤神清气爽地从偏厅出来,去找令狐图:“好消息!苏小姐同意嫁给我了!我这就回去,给她准备聘礼。”

是同意嫁给他了,还是同意帮他夺取储君之位了?令狐图暗自冷笑:“那就恭喜二弟了,婚礼上,别忘了谢我这个媒人。”

“那是自然。”贺兰鹤大笑着离去。

苏芩秋从偏厅出来,冲令狐图扬眉:“师父,这下您可信我了?贺兰鹤野心勃勃,是冲着您的储君之位去的。”

令狐图脸色微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芩秋道:“师父,刚才话赶话,我只能答应嫁给他。但我绝不会背叛师父,您快想办法阻止他。”

令狐图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一笑:“那你可愿意嫁给我?”

“师父,您说什么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怎能嫁给自己的父亲?”苏芩秋嗔道,“不过师父请放心,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只做您的徒弟。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请奏您的父王,封我为国师,我一定全心全意,为师父效力。”

令狐图却摇头:“国师哪有妻子可靠?大宛可没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一套,你嫁给我,绝不会有人说闲话。”

苏芩秋目光微闪:“那您得先解决贺兰鹤,不然我失信于他,他既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您。”

“我二弟不足为虑,你不必担心。”令狐图道,“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安心在师父这里住下,明日一早,我就去请奏父皇,请他为我们赐婚。”

苏芩秋为了稳住他,只得先应了,转身离去。

令狐图看着她背影消失,马上叫来心腹吩咐:“去告诉二王子,贺兰鲲就藏在紫叶园,叫他今晚务必去杀了他。还有,叮嘱他少带几个人,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

熙朝。

黄公公很快从瑞静公主府搜出了张远,把他带到了御书房。

皇上让黄公公扯下张远右肩上的衣裳,麒麟刺青清晰可见。

皇上的脸色,骤然一沉:“瑞静,你可知窝藏徐笪旧部,乃是重罪?!”

瑞静公主深深地看了顾泽夕一眼,道:“父皇不如先审一审张远,或许会有大惊喜。”

她是真舍不得顾泽夕,但他自己给自己刨坑,她也没办法了。

皇上心念一动,先让昭乐公主退下,再对张远道:“你知道些什么?你自己说,还是用刑后再说?”

“我自己说,我自己说!皇上别打我!”张远匍匐在地下,瑟瑟发抖,“京郊有个破庙,破庙里有尊佛像,那佛像的肚子是空的,通往地下密室。徐笪将军的小儿子,就藏在里头。”

这还真是大惊喜!皇上沉声喊人:“马上去搜!”

黄公公马上带人去了京郊。

半个时辰后,他当真带了个年轻男人回来。

那年轻男人显然长期生活在地下,皮肤苍白,还有点怕光。

皇上仔细打量他的面容,发现还真跟徐笪长得有几分相像。

他命黄公公扯下了他肩头的衣裳,朱红色的麒麟胎记,是那样地醒目。

皇上冷笑一声:“还真是徐笪的儿子,总算是让朕找到了。”

顾泽夕看着那年轻男人,暗暗诧异。昨日他听懂了张远的暗示,是让他举报瑞静公主窝藏罪犯,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张远竟是早有准备。

其实他能看出来,这年轻男人的胎记,是假的,因为跟大丫肩头的胎记不一样。但大家都没见过真的胎记,哪辨得出真假?

果然,皇上毫无怀疑,只厉声质问瑞静公主:“你既然知道张远重要,还瞒而不报,罪加一等!”

瑞静公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忙申辩:“父皇,不是这样的,张远他说谎!”

徐笪的小儿子明明是顾泽夕!

皇上半分不信:“徐笪的小儿子都已经被带来了,你还抵赖?瑞静,你真不如你皇姐实诚。”

这时候他都不忘捧一下端木云?瑞静公主又气又急:“父皇,张远真是在撒谎,那天我舅舅——”

她说着说着,卡住了。

给张远催眠的事,她哪敢跟皇上说,那可是禁术。

“你舅舅?”皇上的语气冷了下来,“张远是你舅舅送你的?难怪太子,赵王和宁远侯都抓不到的人,会藏在你府里。”

瑞静公主百口莫辩,望着顾泽夕,眼泪直流。

她明白了,顾泽夕算准了她不敢说催眠术的事,故意跟张远串通了。

为什么?他宁愿铤而走险,也不肯娶她?

她到底哪里配不上他了!

顾泽夕看出她眼里的爱慕和委屈,漠然地避开了视线。

他心里唯有一人,其他女人,全看不上眼了。

只是这些女人前仆后继,真是烦人,苏芩秋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被他惦记着的女人,此时正在跟贺兰鲲犯愁:“师父,令狐图真是只老狐狸,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除掉贺兰鹤。”

贺兰鲲却摇头:“你不了解他,他肯定已经对贺兰鹤起了杀心,只是不告诉你而已。”

“当真?”苏芩秋很是惊喜,“师父,那你快派人盯着贺兰鹤。”

“盯着他做什么?他死了就死了,不是正合你意?”贺兰鲲奇道。

“他肯定会死,但不是现在。留着他,还有用。”苏芩秋催着贺兰鲲去了。

夜幕降临,贺兰鹤带着两个侍卫,潜入了紫叶园。

他刚踏进院子,就发现中了埋伏,墙头的利箭唰唰唰地朝里射。

他的两名侍卫当场毙命,他自己也身负重伤。

这竟是个圈套?!

是令狐图要害他?!

贺兰鹤气得生出一股劲儿来,拼命朝外跑。

谁知几名黑衣人从四面包抄过来,把他团团围住,举起弯刀,朝他身上猛砍。

苏芩秋潜在对面,眼看着令狐图只剩最后一口气,才把手一挥。

数十名蒙面侍卫纵身跃出,直奔紫叶园,很快救出了贺兰鹤。

苏芩秋把贺兰鹤带上了马车,驶离了紫叶园。

贺兰鹤看清眼前的人,又惊又喜:“苏小姐,是你?”

苏芩秋拿出参片,给他含上了:“这是谁要杀你?”

贺兰鹤没做声。

苏芩秋拿起金创药:“我先给你治伤吧。”

贺兰鹤却强撑着摇头:“不,你送我去见我父王,让你师父给我治。”

令狐图,既然他不仁,就休怪他不义了!

苏芩秋暗自一笑,命车夫调头,直奔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