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宁远侯府大门前张望,一见到苏芩秋的马车,就迎了上去。

长戟看着苏芩秋下了车,紧张地问:“夫人,您没事吧?信阳候府没为难您吧?”

苏芩秋摇摇头:“我没事,一切如常。”

“那就好,那就好。”长戟露出了笑脸,“候爷今天回不来,又担心您被信阳候府冤枉,特意命我在这儿等消息。我这就去北大营,让候爷放心。”

长戟骑上马,飞驰而去。

顾泽夕总说他们是假夫妻,可她跟顾远风成亲四年,顾远风照样没碰她,而且对她不闻不问。

顾泽夕虽然没有跟她圆房,但在其他方面,却是无可挑剔。

只要能除掉顾远风一家,阻止他们继承爵位,就这样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第二天,她给谢氏请过安后,去了枫林院。

顾远风见了她,很不高兴:“你来做什么?”

苏芩秋慢悠悠道,“信阳候已经同意与我断绝关系,从今往后,他们只当没有我这个庶女。”

她这意思是,信阳候府放过她了?不打算揭穿她的身份了??

顾远风很震惊:“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这重要吗?”苏芩秋反问,“你只需要知道,我宁远候夫人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你这辈子都得管我叫祖母了。”

苏芩秋说完,又道:“你把我休掉时,扣押了我所有的成品药和药材,现在,立即,马上,给我还回来,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到苏锦瑟。”

顾远风瞬间黑了脸。

苏芩秋如今是他的长辈,对他的亲事,还真拥有绝对的发言权。

更何况,谢氏感念她救活了顾泽夕,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只要她反对,这门亲事肯定泡汤。

他还指着沈氏帮他爹当上世子,他必须娶到苏锦瑟。

反正只是一点药,他留着也没大用处,还给她就是了。

顾远风让秋绿搬出了大大小小的几个盒子,摆到了桌上:“所有的成品药和药材都在这里了,你拿去吧。还望你信守承诺,不要阻挠我和苏大小姐的亲事。”

苏芩秋把盒子里的药都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养肺丹:“顾远风,我看你也没有多想娶苏锦瑟,你说所有的药都在这儿,却把最值钱的养肺丹瞒下了。”

“养肺丹早卖掉了,卖了两千两银子。”顾远风连忙扯谎。

养肺丹可不能给她,沈氏的病,正缺一粒养肺丹,他还打算迎娶苏锦瑟后,把养肺丹献给沈氏呢。到时候沈氏一高兴,肯定会帮他爹当上世子。

这么多药,独独卖了养肺丹?苏芩秋一点儿也不信:“你当我是傻子?养肺丹在黑市上,一万两银子都有人买,你会以两千两的贱价卖掉?”

“看来我卖得太便宜了?”顾远风佯装懊恼,“哎呀,那我可亏大了。”

苏芩秋正要揭穿他,忽然发现顾泽夕就站在门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从北大营回来了?

苏芩秋马上起身:“候爷,您孙子欺负我!”

她分明把顾远风压得死死的,却找他告状?

这不是欺负人吗?

也罢,欺负前夫,总比藕断丝连强。

顾泽夕宽慰着自己,问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苏芩秋吧桌上的药一指:“这些都是我的,我被休时,让他扣下了。现在他愿意还给我,但却昧下了一粒保肺丹。”

“祖父,我没昧下保肺丹,保肺丹是被我卖掉了。”顾远风急急忙忙地解释。

各执一词?顾泽夕想了想:“这还不简单,搜一搜就知道了。”

居然要搜他的屋?!顾远风气坏了:“祖父,孙儿何错之有,您无故搜屋,不是在打孙儿的脸吗?”

“你竟敢说自己没错?”顾泽夕也动了气,“你成亲不过四年,就以无所出为由休妻,难道不牵强吗?”

“就算休妻,你也不该扣下她的东西,不给人留活路。亏得你只是本候的嗣孙,不然本候一定把你的腿打断。”

顾远风觉得憋屈极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顾泽夕根本没给他辩驳的机会,手一挥,便有几名侍卫上前,把他给制住了。

“祖父!”顾远风拼命挣扎。

顾泽夕压根不理他,只对苏芩秋道:“去搜。”

候爷威武!

苏芩秋高高兴兴地带着三七去了里屋。

她去的屋子,正是藏保肺丹的地方,顾远风慌了神。

但想想那东西他藏在暗格里,又定下心来,给夏绿丢了个眼色,让她跟进去,盯着点。

夏绿进了屋,苏芩秋和三七正分头在翻柜子。

她直截了当地冲苏芩秋招招手,摁动床头的机关,打开了暗格。

顾远风总以为,手握他们的卖身契,就捏住了他们的命,一定能让他们唯命是从。

殊不知他们只认苏芩秋这个主人。

苏芩秋冲夏绿竖了竖大拇指,拿出暗格里的小盒子打开,里头果然是那粒保肺丹。

要想治好沈氏的病,光保肺丹是不够的,且等她配好了药引,再给她送去。

她把保肺丹揣进怀里,又示意三七取出一粒一模一样的药丸,放回了锦盒。

这是一粒假药,但外形和气味都跟保肺丹无异,除非捏碎了查看,否则辨不出真假。

如此一来,顾远风就不会因为失去保肺丹,而迁怒于夏绿了。

夏绿自然明白苏芩秋的用意,十分感动,主子总是把他们的安危摆在第一位。

苏芩秋揣着保肺丹回到厅中,无不遗憾地对顾泽夕道:“候爷,他还真没说谎,保肺丹可能真被他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