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的东北方向,是茂密连绵的树林。

一条小溪缓缓穿过林间,朝远处流淌而去。

而在岸边,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土壤,五六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味。

把小刀从一具尸体中拔出来,一名男子沉醉地看着刀尖上的血渍,扭头看向一旁自己的两个同伙:“大哥,都处理好了。”

三人的身上都沾染了血迹,其中一人脸上刀疤狰狞,正是先前言惟在路上遇见过的那行人。

为首的大哥,叫做邢冲;刀疤男子排行老二,叫做张无德;而刚刚开口的那个男人,排行老三,叫做李当。

邢冲踢了踢脚下的一具尸体,尸体的眼睛还死死瞪着,十分瘆人。

但是这对于三兄弟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根本没有惧意。

“把他们的物资收集起来。”邢冲扬了扬下巴,示意二人去翻散落在地上的背包。

于此同时,他的耳朵轻轻动了动,有些意外地看向角落里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

或者说,那还不算是尸体。

“居然还有活口。”看着角落里轻微颤动的人影,邢冲轻笑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张无德,“二弟,交给你了。”

闻言,刀疤男人抽出来腰间的长刀,笑着露出满嘴的黄牙,一步一步逼近角落。

“别、别杀我!我……”原本在角落里装死的那人,眼见事情暴露,慌忙起身想要往后退,口中一边求饶。

只可惜话还没有说完,锋利的长刀一下把那人捅了个对穿。

那人瞳孔猛地收缩,便见张无德眼底跳动着兴奋的光,借势将手里的长刀转了两圈。

长刀捅穿了那人的腹部,紧接着传来的绞肉般的疼痛,更是让那人发出惨叫。

“好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惨叫声回**开来,李当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陶醉,就好像这是什么美妙的音乐声一般。

张无德拔出长刀,又快速往人身上捅了几刀,温热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对方却愈加地兴奋。

知道那人彻底失去了生机,张无德才像是扔麻袋一般丢到一边。

放眼看去,地上的五六具尸体无一不是像这样的死相惨烈。

“玩够了吗?”相比于张无德和李当的兴奋,邢冲要显得冷静不少。

他很少上手,身上的血迹也远比二人少得多。

“玩够了我们就出发去寻找下一个目标。”邢冲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脸上露出一个乖戾的笑容——

“屠宰场的游戏,现在才开始呢。”

……

言惟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有些糟。

抬手拉紧背上的背包,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无奈。

言惟的身后是一条水势湍急的河流,而面前,袁萱和庆晚运两姐妹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总算让我们抓到你了。”可能因为有庆晚运和庆晚幸在,袁萱说话的时候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说起这事,她就来气。

昨天袁萱好不容易回去和庆晚运她们汇合,本打算顺着原路去摸言惟的藏身处,但没想到的是,对方却是早早跑路了,她们三人傻傻找了大半个晚上。

不过好在,苍天有眼,又让他们遇见了。

“我们认识吗?”昨日言惟行动的时候,全程遮住了半张脸,再加上那个时候天色渐晚,光线不好,他想赌一把对方认不出来。

“别装了。”庆晚运手里长剑直指言惟,“你的瞳孔颜色我至今没见过第二个人。”

那浅棕色的眸子太过印象深刻,不过庆晚运也没有想到,遮掩的衣服下面,会是这么一张容貌惊艳的脸。

看见对方苍白的脸色,庆晚运忽然有些后悔。

如果早知道对方身体虚弱,昨天那个时候她就应该动手的。

心理战术,还是被对方给算到了。

“今天,你逃不了了。”庆晚幸也上前一步,和庆晚运并肩而立。

两位身材火辣的美人神情冰冷,很明显来者不善:“把物资交出来,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交出来!”袁萱被保护在后面,蹦蹦跳跳的,声音很突出。

“好啊。”

“敬酒不吃吃……诶?”袁萱正打算让两名姐姐给对方一个教训,突如其来的顺从让她一愣。

就连庆晚运和庆晚幸也都愣了一下,想不到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

眼前的局势其实对于言惟来说很不利,身后湍急的河流挡住去路,身前三人隐隐成包围状,将他困在原地。

言惟将背包从背上拿下来,朝对面三人晃了晃:“和物资相比,还是我这条命更重要一些。”

“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来拿吧。”

意外的识趣,庆晚运看了身侧的庆晚幸一眼,对方会意,收起了手里的长剑,谨慎地往言惟那边走过去。

言惟也不急,就这样举着背包等待对方来拿。

就在庆晚幸的手即将碰上背包的瞬间,言惟忽然开口:“你们……会遵守诚信对吧?东西给你们了,可就要放我走了。”

“自然。”庆晚运点头。

言惟挑了挑眉,忽然笑了。

苍白俊美的脸上忽然露出笑意,宛如积雪消融,让人忍不住愣了愣。

下一秒,言惟抬起另一只手,摊开放在嘴边,猛地吹了一口气。

庆晚幸就在他的面前,因为愣神没能及时做出反应,不知名的粉末顿时朝她扑过去。

“咳!咳咳!”庆晚幸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下意识往后退。

庆晚运大惊,上前扶住自己的妹妹,拔剑就要冲着言惟下手。

“你杀了我,你妹妹可就没救了。”言惟不急不缓地将背包重新背回肩上,对方的动作果然顿住。

“什么意思!”庆晚运咬牙切齿,一边扶着还在咳嗽的庆晚幸,一边恶狠狠看着对面的言惟。

“看不出来吗?”言惟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无辜,“我下毒了啊。”

下毒?!

想起刚刚的粉末,庆晚运咬牙:“不可能!你拿来的毒药?”

闻言,言惟低声笑了笑:“你忘了吗?这里是野外,很容易找到制作毒药的材料。”

“而在下不才,常年靠药材调养身体,对于一些毒物也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