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言墨竹坚持,柳君久原本是不打算参与到最终试炼当中来的。
作为癌症晚期患者,她本就做好了坦然面对死亡的准备,只是放不下眼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
生死游戏的出现,让柳君久本该熄灭的生命又多了一些苟延残喘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只是人总是贪心的,在见识过生死游戏的神通后,言墨竹却不免产生了些许想法:能不能彻底治好柳君久的身体?
他想要的是朝朝暮暮,而不是短短几日的相伴。
然而生死游戏给出的答复,如果想要彻底治好柳君久的癌症,需要让她成为游戏的掌权人。
所以在言墨竹的坚持之下,二人来到了最终试炼。
他不在乎危险有多大,他只想要自己的心爱之人好起来。
但是柳君久却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最终试炼一共有三轮,哪怕这次让别人占了先机,我们后面也还有机会不是吗?”见言墨竹沉默不言,柳君久无奈摇了摇头,退了一步开口。
狼人杀的游戏,永夜会以人数占了巨大的优势,柳君久和言墨竹只有两个人,如果不和言惟他们合作,就算活到了最后,也很难先一步完成游戏任务。
“阿墨,听话。”柳君久安抚般地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不容置疑。
言墨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在柳君久话音落下的瞬间,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道松开。
……
言惟三人没有等多久,便看见柳君久和言墨竹似乎达成了意见的统一,并肩走了回来。
“考虑得如何?”顾凌一语气听不出情绪,视线在二人的脸上扫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轮我们不会和你们抢完成任务的前排,现在来谈谈具体怎么合作吧。”柳君久微微一笑,朝顾凌一微微点头示意。
能看出一旁的言墨竹似乎还是有点不情不愿,但是他只是偏过了头,没有继续开口反驳。
言惟挑了挑眉,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身侧的槐曦,眼神明晃晃表露着:你看,我赢了。
嘴角抽了抽,槐曦闭了闭眼,偏开了视线。
“那就先共享一下身份。”言惟眸光闪了闪,浅棕色的眸子里神色淡淡,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介于彼此都还不熟悉,我们就先只报身份,晚点确认了永夜会那边的情况,我们再互换彼此身份对应的玩家是谁。”
“很警惕,我们没有意见。”柳君久笑着点头认可,对言惟这种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我们这边你应该清楚,信徒和女巫。”
“我们这边是预言家、猎人以及愚人。”没有说身份对应的都是谁,言惟将自己这边三个身份如实报了出去。
话音刚刚落下,言墨竹的身形忽然一顿,黑色口罩上方冰冷的眸子猛地看向言惟:“你们之间没有狼人?”
他看向一旁痞里痞气的槐曦,眸光微沉,语气里带着些许怀疑:“他不是狼人?”
先前厅堂柳绝明确表示过,曾有一只狼人在夜晚袭击了自己,言墨竹清楚不可能是自己或者柳君久,便把目标定在了言惟三人当中。
忽然被针对,槐曦有些不满地轻啧了一声:“合作关系,我们为什么要骗你?”
柳君久抬手拍了拍言墨竹的肩膀,眼帘微垂,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场上的两只狼人都出自永夜会那边?那为什么柳绝会受到狼人的袭击?是专门做戏给我们看吗?”
“不是做戏。”顾凌一摇了摇头,“昨晚我和言惟在现场亲眼看见狼人袭击柳绝,他们动起手来是真的下死手,不像作假。”
“是吗……”柳君久的眉头不禁轻轻蹙起,咬住自己的下唇,目露思索。
言惟和顾凌一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其实呢,我们是怀疑永夜会当中出现了叛徒。”为了体现合作的诚意,言惟上前一步,朝柳君久和言墨竹二人简单解释,“而且眼下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吴冠希。”
“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这个人,但是你们应该听过国家特殊异常研究小组这个组织的名号。”一旁的顾凌一补充到,“这个吴冠希,曾是这个组织的骨干成员。”
对方后来不清楚缘由地投靠了永夜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光从眼下情况来分析,他是最有可能朝柳绝动手的人。
“吴冠希……是你们组织的人?”柳君久清楚面前二人的来历,不由得挑了挑眉。
闻言,言惟抿了抿唇,没有着急回答。
从吴冠希投敌开始,对方就没有往组织里传来任何信息,吴组长也明确表明,对方当年是真的死在自己眼前,而不是派去做了卧底。
所以,言惟也无法确定现在的吴冠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投靠了永夜会,为什么要朝柳绝动手?
然而如果投敌只是吴冠希伪装的,为什么对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帮助组织的意思?
“见到他你们最好还是保持警惕。”顾凌一摇了摇头,他和言惟想到了一起,“吴冠希没有明确表示过他是帮助组织的,很可能也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
闻言,柳君久眨了眨眼,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们组织内部关系真乱。”
闻言,一旁的槐曦还嫌事情不够大,认同地点了点头。
言惟、顾凌一:……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永夜会存在两个狼人、怪盗、赌徒和守护者。”柳君久收敛了一下情绪,开始盘算起眼下的情况。
“并且只有吴冠希、胡巧巧和齐意三人在夜晚没有看见过踪迹,他们三人刚好就是包括了两个狼人和怪盗,只是还不清楚分别具体对应什么。”言惟微微点了点头,补充道。
两边人最聪明的两个大脑凑在一起讨论着,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纷纷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言墨竹站在柳君久身侧,顾凌一则是护在言惟身后,视线交汇的瞬间,眼中都是警惕与怀疑。
槐曦摸了摸下巴,看着泾渭分明的四个人,忽然感到一阵牙酸。
自己似乎,是那个多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