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似乎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
能让东西瞬间数据化消散的丝线,怎么看都是危害性十足,不仅对玩家,也对整个迷宫。
所以迷宫当中出现了怪物,四处游**,寻找着这些充满危害的丝线。
就好像一台电子设备被病毒入侵,如果不加以干涉,迟早会彻底报废。
但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那些怪物并不能精准无误找到所有病毒的所在。
必须想个办法把它们引过来。
言惟看了一眼空地上密布的白色丝线,眸光微沉。
这里的丝线相较于之前在迷宫中遇到的那次,要更多更密,占地面积也更大,直径几百米的空地上到处都是。
恐怕单单吸引一只怪物来,也是不够的。
该怎么样,才能吸引大量的怪物来到此处呢?
自然是足够大的动静。
另一道路上,四人交战的刀剑声回**在迷宫中,言惟只是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不行,这点动静远远不够。
“若安,你在这里等我。”言惟将轮椅往远离空地的地方推了推,找了个尽可能安全的角落将若安安置好。
“你有办法了?”见对方要走,若安连忙追问。
言惟轻轻拍了拍若安的肩膀,淡淡开口:“有想法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还有……”
“一会儿捂好耳朵。”
说罢,言惟头也没回地走进了来时的迷宫道路,一个转弯,身影便消失在了其中。
独留下若安一个人微微愣神。
……
言惟的记忆力很好,一边在迷宫中快步行进着,一边记住了自己所走的路。
与此同时,他还在自己的储物空间内盘算着,手里爆炸类的道具还有多少。
如果说,自己的想法成立,眼前的迷宫是主体,陷阱是病毒,怪物是杀毒系统。
那么就可以开始推测了,什么才能够吸引到足够多怪物的注意?
那自然是作为主体的迷宫遭到破坏。
那些丝线之所以没办法被怪物直接检测到,是因为它并没有直接破坏迷宫周围的电子墙壁,只是以一种类似于寄生的手段,分解着一切触碰到的物体。
如果想要让怪物们注意到迷宫中心大片的丝线,那么就得先用一些小手段把它们引过来。
但是言惟很清楚,迷宫周围的电子墙壁,哪怕用子弹炸药都无法伤及分毫,想要通过破坏迷宫,来吸引怪物的到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不妨换一种想法。
既然最后的结果破坏不了迷宫的主体,那么,在这过程中,只要自己闹出了足够大的动静,总会被怪物发现——有东西想要破坏迷宫。
至于最后有没有破坏成功,这对于言惟来说不重要,只要将这个有人要破坏迷宫讯息传达出去,自己的目的就算达成了。
这样想着,言惟缓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已经走出了迷宫中心的范围,在这个距离,用大规模的炸药轰炸迷宫,既不会波及到那边顾凌一他们,又能吸引来大批的怪物。
而就眼下言惟所在的地方,离那边的迷宫中心又不是特别远,很容易就可以让丝线暴露在怪物眼下。
然而,这个计划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
毕竟这一切都还只是言惟的推测,谁也不知道,这些怪物被引来了之后,会不会去处理那些空地上的丝线。
也不知道,破坏迷宫的意图被怪物察觉到之后,它们会不会忽然暴动。
更不知道,作为动手引爆炸药的言惟,会不会比那些丝线更快一步被怪物注意到。
但是这些眼下都不在言惟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已经尝试过了,除了迷宫中的怪物以外,任何手段都无法对那些丝线造成影响,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绕过空地抵达灯塔。
他们的目的是灯塔里的生死游戏控制权,没拿到手之前,游戏就不会结束。
迷宫里没有食物和水,他们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更别说柳绝和胡巧巧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如果不想办法打破僵局,那边四人的战斗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出现死亡。
时间不多了。
都到了这种地步,总该要赌一把吧?
这一次,言惟毫不吝啬地将手里剩余的所有爆炸类道具,统统拿了出来。
毕竟这电子墙壁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如果炸药少了,言惟担心这些屏幕甚至连震动都不会震动一下。
眼下可不是节省点的时候。
沿着道路左右两边的电子墙壁,言惟将手里的炸药集中铺在了这一段道路上。
这些炸药足以将一座山夷为平地,威力巨大,言惟也不知道在这迷宫里,它们能够发挥出多少实力。
将炸药全部安置放好,言惟转身便往迷宫中心跑。
他估算过,从这里跑回迷宫中心,大概需要三分钟。
那些炸药,也将在三分钟后引爆。
言惟还没有想要感受爆炸的想法,自然不会在原地停留。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战斗却没有任何要停息的迹象。
顾凌一的眉心越皱越紧:他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称柳绝是个疯子了。
一把刀冲着自己而来,正常人的想法都应该是躲闪,而柳绝却直直迎上,任凭刀尖捅穿自己的腹部,然后借此机会拉近和顾凌一的距离,反手还给他一刀。
两败俱伤的打法,柳绝却乐在其中。
哪怕腹部流血不止,他也只是粗暴地使用道具愈合伤口,然后朝顾凌一低低笑了一声,说道:“继续!”
柳绝就好像不会感觉到疼痛,哪怕他自己的鲜血快把衣服染红浸透,却依旧肆意地笑着,保持着这种打法。
有道具在,二人一时半会都死不了,现在就是看谁手中的道具先用完,或者——
谁先给对手致命一击。
然而顾凌一有这个底气,不会成为第一个死的人。
言惟回来的时候,距离三分钟已经过去了大半,不远处大批的炸药随时都会炸开。
若安见人匆匆回来,微微坐直身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言惟半蹲下身子,朝她低呵:“捂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