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像是被静止,能够清晰看见被裹挟进来的砂石悬停在空中。

王娟丽呆呆看着木兮子的胸口,小刀完全没入其中,将对方的身体对穿。

然而伤口处却无一丝鲜血流出,木兮子的脸色毫无变化

“这是……”陌涵不禁瞪大了眼睛,没忍住惊呼。

言惟眼眸微垂,果然如他所想,同命双子,只单单对一方动手,根本杀不死她们。

而此时,王娟丽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她脸色惨白,急急忙忙想要撒开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粘在了刀柄上——

一只纤弱的小手抚上王娟丽冰冷的手背,木兮子猫般的瞳孔静静盯着对方,歪了歪头。

“不、不要——”王娟丽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王娟丽的身上皮肤出现斑驳的血痕,焦糊般的黑印布满她的全身,像是被火焰碳烤一般。

“啊啊啊——”王娟丽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要被活活撕裂两半,脸上因疼痛而狰狞扭曲。

“咚!”

王娟丽瞪着一双眼,身体直直倒了下去。她浑身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焦黑,已经没有了生机。

“这是什么残忍的死法。”陌涵咽了咽唾沫,后背冷汗打湿了衣衫。

随着王娟丽的倒下,头顶乌云散去,一缕阳光散下,照在木兮子的身上。

对方眨了眨眼,瞳孔重新恢复了墨绿色,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木兮子目光懵懂,似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似乎看不见地上那具焦黑的尸体。

她歪了歪头,看向周围几人:“哥哥姐姐们,早上好啊!”

语气依旧娇俏欢快,可是看着地上还热乎着的那具尸体,所有人不由得咽了咽唾沫。

“这真是……”陌涵浑身鸡皮疙瘩还未退下去,扭头却看见言惟不知所踪,顿时一惊。

再一扭头,便见言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吊脚楼楼下。

“这家伙什么时候下去的?!”陌涵睁大眼睛,急忙转身赶下去。

“早上好。”一下楼陌涵便看见,言惟淡定走到木兮子身侧,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脚边王娟丽还死不瞑目地瞪着眼,言惟却似乎毫不在意。

陌涵胆战心惊看着木兮子的反应,经过王娟丽这一次闹事,她算是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可不是什么善类。

却见木兮子被人摸了头,似乎格外高兴:“大哥哥,昨夜休息得好吗?”

“还不错。”言惟声音轻柔,哄小孩一般跟木兮子说着话。

陌涵眼神复杂地看着言惟的举动,这人还真是胆大。

见木兮子似乎没有了攻击性,贼眉鼠眼的男人思考片刻,抬脚也想上前套近乎。

言惟蹲下身,与木兮子保持平视:“木兮子,刚刚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刚伸出去的脚猛地收回,惊疑不定地看着言惟。

真是什么话都敢问得出口,也不怕再把木兮子激怒了。

刚刚松一口气的陌涵听见言惟开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刚刚?”木兮子眼神懵懂,咬着指甲蹙眉思索,“想不起来了诶。”

“那就不要想了。”言惟抬手抹平对方皱起眉头,眼底流露出几分了然。

果然不记得了吗……

木兮子看看言惟,又扭头看看其余几人,突然笑着拍手:“哥哥姐姐陪我玩游戏好不好?”

玩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新套路。

可是面对木兮子,他们也不敢拒绝:“好啊。”

“不知道小妹妹想玩什么呀?”贼眉鼠眼的男人试探着开口,刻意夹着嗓音说话显出几分猥琐。

木兮子蹦蹦跳跳往楼上走:“玩猜谜语呀!哥哥姐姐们等我一会,我去准备准备!”

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上房间,陌涵这个时候才敢走近言惟:“你胆子好大,就不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木兮子像刚刚那样发怒吗?”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言惟嫌弃地移开视线,扭头看向木兮子消失的方向:“你没发现吗?除了刚刚有人想要杀她,其余时候木兮子就跟一个孩童没什么区别。”

陌涵皱眉:“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保证木兮子其余时候都是安全的吧?”

言惟没有回答,他若有所感地看了看四周,吊脚楼前,除了他们玩家四个,没有别的人影。

昨天的那些族民呢?

看了看远处吊脚楼紧闭着的门窗,言惟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我问你问题呢。”见言惟不搭理自己,陌涵有些苦恼,正还要追问,身侧突然传来声音。

“两位,初次见面。”贼眉鼠眼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彬彬有礼的笑,朝言惟二人伸出手,“在下何席。”

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言惟淡淡扫了一眼便撇开视线:“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何席的笑容一僵,有点绷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这是在说自己脏吗?

陌涵见对方的手没有收回去,有些不好驳人面子,只能浅浅伸手回握了一下:“我叫陌涵。”

见言惟没有开口的打算,陌涵又张口介绍:“他叫叶言。”

“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介绍完,陌涵有些好奇地开口询问。

突然过来打招呼,何席肯定有什么话要说。

“游戏里凶险万分,我见你们二人一个看起来脸色病态,另一个则是一名弱女子,实在风险太大。”何席摇头叹息,像是真的在为他们担心,“不如和我同行,我也好照顾照顾二人。”

陌涵看了看言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说言惟病恹恹她没意见,可是这家伙哪只眼睛看见自己是弱女子了?

明明自己可以扛起来一头牛好吧?

“不必了。”言惟直接开口拒绝,甚至不屑于多给何席一个眼神,“我们二人足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言惟才不信有人会主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何席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不过脸上还保持着一丝风度:“既然二位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恰巧这个时候,木兮子一步一跳从楼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