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房间里,明嫣霏三人没有任何防备,看见言惟和顾凌一一顿操作下来,惊呼出声。

更是在看见门外七道鬼影的瞬间,脸色大变,秦大叔下意识就要把手上骨灰扔出去,却被走进来的言惟拦住。

顾凌一跟在言惟身后一起进门,顺手拉上门把手,把王嘉志关在了外面。

外面的惨叫声隔着房门隐约传进来,言惟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把秦大叔手里的骨灰拿过来:“这笔旧账,就让外面那些鬼魂自己算清楚好了。”

听着外面王嘉志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哀嚎声,明季易忍不住皱了皱眉:“什么旧账?万一那善鬼被弄死了怎么办?”

“谁告诉你王嘉志是善鬼了?”言惟抬起眼皮,目光凉凉地扫过对方。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难道不是吗?

“队长,你们到底发现发现什么了?”一旁的江末忍不住皱了皱眉,询问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自己拿去看。”顾凌一将炼药笔记从怀里拿出来,递给面前四人。

看着四人迫不及待把本子接过去,随后愈往下看,脸上愈难看,言惟嘲讽般地勾了勾嘴角:“明白了吗?王嘉志他就是个畜生。”

“艹。”秦大叔挥了挥粗壮的胳膊,语气恶狠狠,“真他妈的不是人。”

他是很喜欢小孩的,一手把明嫣霏姐弟带大,看见笔记里那些惨无人道的炼药手法,居然用在了甚至还没出生的胎儿上,忍不住怒火中烧。

江末以及明家两姐弟的脸色也很难看,原先他们也注意到过,王嘉志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却细胳膊细腿,以为对方是生前是患病而死的,还多了几分怜惜。

没想到这他妈根本就不配为人。

“突然就觉得门外的惨叫声有点美妙。”明季易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既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几人也不再纠结门外的动静,管他王嘉志在外面叫得有多惨烈,敲门的动静有多大——

门内众人:我聋,我瞎,我啥也不知道。

自动屏蔽了门外的动静,众人开始各自找了个角落歇息,一直保持高强度的警惕是个人都吃不消,需要抓紧时间休息。

言惟坐在角落里,倚靠着墙壁,身上还披着顾凌一的外套,神情看起来却恹恹的。

下意识拉了拉领口,言惟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么静下来之后,彻骨的寒意遍布整个身体,不禁让他感觉有些虚弱,干脆闭上了眼。

“还好吗?”额头上突然贴上一只手,言惟猛地睁眼,便看见顾凌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自己身侧坐下。

言惟在一开始被鬼魂挠了一下,后面又接连进了三间怨念颇深的房间,顾凌一有些担忧地看着对方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

“死不了。”言惟偏头躲开顾凌一搭在额头上的手,语气里颇有几分无所谓。

顾凌一无奈,明明这家伙一直表现得极其想活下去,偏偏有些时候,又让人觉得他似乎看透生死,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别这么说,万一出点事呢?”顾凌一拉过言惟的手感受,察觉到对方冰冷的体温,皱了皱眉。

“大不了就死呗。”言惟话中摆烂得很彻底,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别把死挂在嘴边。”顾凌一瞥了言惟一眼,声音很轻,只能两人听见,“我不想我的同伴走在我的前面。”

言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倒是没有再出声说些什么。

“晚点要是再遇上什么污染,你就别上了,我去。”顾凌一斟酌着开口,抬眼看向言惟。

“那可不行。”言惟果断摇了摇头,嘴角勾了勾,“我可是靠你保护了,你不能出事。”

“没事。”顾凌一挑了挑眉,沉吟片刻,“那下次遇见污染,让江末上,他皮实。”

不远处闭目养神的江末突然感觉背后发凉,茫然睁开眼。

……

门外,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直到彻底归为静谧,轻轻的敲门声随之响起。

在屋内休憩的众人闻声看过去,顾凌一站起身去开门。

门外,女孩静静漂浮在半空,她的身后,六道残破的鬼影排排立好。

顾凌一握着门把手,垂眸四下一扫,并没有看见王嘉志的身影。

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体残肢,王嘉志宛如凭空蒸发了一般。

身后,言惟和其他几人也纷纷走上前来。

“谢谢……”为首的女孩声音艰涩嘶哑,但难得字音清晰。

“王嘉志呢?”明嫣霏有些好奇地往外探了探身子,在知道面前这些鬼魂的故事后,她对它们的警惕**然无存。

“他死了,彻底死了。”说话的是女孩身后一道高高瘦瘦的鬼魂,他的声音很好听,浑身却是血肉模糊,像是被人剥了皮,一滴滴鲜血滴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血泊。

魂体的死亡意味着彻底消散于世间,永远不会轮回转世。

多可笑,王嘉志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为了能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杀死了自己的七个孩子。

然而到头来,却是这七个孩子亲手斩断了自己转生的可能。

“事情都结束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他们送去电梯里?”江末看向顾凌一,开口道。

没等顾凌一开口,言惟突然上前一步,举起手里的骨灰罐子朝面前的七个鬼魂晃了晃:“把你们的骨灰放在棺材里,让你们找不到王嘉志,并且失去神智。”

他的话音顿了顿,目光一一在面前七道瘦瘦小小的鬼魂上扫过:“你们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沉默片刻,那道血肉模糊风鬼影摇了摇头:“不知道,不清楚。自从来到这里,我们就混混沌沌的。”

他的声音带着歉意。

言惟眸光深了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小小的罐子,心底的异样感迟迟不散。

就好像,事情还没有结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