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看来，过去的生活比如今更真实，

世界更有秩序，思想更显明晰，

智慧和科学还没来得及分道扬镳。

他们活得更完满，更快乐——那些古人，

柏拉图如是，中国人亦如是，

到处都能读到他们流传至今的警世恒言。

哎呀，恰如我们经常在阿奎纳

井然有序的哲学殿堂中感受到的那样，

一个如此成熟、甜美、纯粹的真理世界，

名副其实的真理，隔得老远就开始迎接我们：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剔透轻盈，

仿佛向大自然中灌注了精神的力量，

人类本身，是从上帝那里来的，

最终也还是要回到上帝那里去，

法律与秩序被宣传得如此美好，

一切都臻于圆满，不曾分崩离析，

独具完整的形式，不存在丝毫裂隙。

哪曾想到，对于我们这些后来者而言

我们仿佛受了诅咒，注定要彼此争斗

我们的生活总有苦痛挣扎，如在沙漠中徘徊，

只剩下怀疑，以及辛辣的嘲讽，

除了欲望和渴求，什么都没给我们留下。

尽管如此，我们的子孙后代，有朝一日可能会

跟如今的我们一样：发出同样的感慨。

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我们，已然发生了变化。

我们摇身一变，成了有福之人，彰显“古人”的智慧，

在他们耳中听来，我们人生中凄惨又悲凉的混乱合奏，

嘈杂部分已完全消去，只听得见历史和谐又优美的共鸣

不再艰难求生，只知道努力奋斗的美好传说。

哪怕我们当中受到最多质疑，同时也最喜欢怀疑他人的先生，

到了未来年代，或许反而能成为声名显赫的历史人物，

其影响深入人心，青年人以他为榜样，建立起自己的人生目标。

至于那些因为太过缺乏自信、自暴自弃并因此备受煎熬的可怜人，

假以时日，他们或许会被未来的人们视作蒙神恩惠者来崇拜，

那些既没经历过窘迫也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

在他们所处的时代，光是活着就能体验到快乐，

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快乐就跟孩子眼中的幸福一样，稍纵即逝。

这是因为在我们当中，也驻扎着永恒的精神，

跟一切既往时代的精神称兄道弟：

存活至今的恰恰是它，而非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