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诶,樊少柯,你别婆婆妈妈的。我觉得修哥和饶姐只是没捅破那层窗糊纸,要是我们能够助他们一臂之力,这事我看八九不离十。”

夏一凡还是拒绝,“不行。”万一,真的撮合他们,万一,他们真的在一起,她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吗?

“樊少柯,你怎么那么死脑筋!”秦武极力说服她,“我们姑且当作这只是帮饶姐圆一个梦,就算到时候修哥明确表示不喜欢饶姐,至少她也了了一桩心愿不是?”

夏一凡意味不明地看着秦武,秦武喝了口酒,快人快语,“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夏一凡撇撇嘴,“我……我试试。”

今晚回去,她想了好久好久,果然,没认真读书的孩子遇到难题都毫无能力。痛定思痛,她决定,撮合饶一和韦仁修。

毕竟她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这里的,如果在离开之前看到他幸福,那么,哪怕到时候她在另一个城市生活,也会放心的。

……

既然要撮合饶一和韦仁修,那么首先得确定他们是不是彼此有意。

饶一的心意自然不言而喻,那么他呢?基于昨天的种种表现来看,韦仁修对饶一的心意是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呀!

不行,她得去探听虚实。

于是乎,夏一凡果断、坚决、勇敢地推开了韦仁修的房门,某人正在办公,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眼珠子一瞬不已地看着案上的文件。

“咳咳。”她正儿八经地立在一旁,“咳咳、咳咳咳。”

韦仁修鼻孔微涨,似乎隐忍着。

她踩着碎步又向他挪了挪,问,“办公呢?”

“恩。”他闷哼一声,没有下文。

“呃……需要,帮忙吗?”

某人蹙眉,不悦。

“呵呵,但愿没有打扰到你。”她憨憨地笑着。

韦仁修抬头瞪眼,她立马矮了一截,“嘿嘿,呵呵,哈哈。”

“樊少柯!”

“到!”

韦仁修内心那颗想爆发的原子弹瞬间又偃旗息鼓,只道,“你又闯祸啦?”

“呃,啊?”她傻傻地看着他。

“呵。”韦仁修忍俊不禁,“你干嘛来?”

夏一凡绞着小指头,又咬进嘴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说!”

“内个……介个,呃……”

“樊少柯,你去哪里沾惹了一些陋习,怎么现在说话都这么扭捏?”

“我说,你可别骂我哦?”

韦仁修狐疑地打量着她,这小子倒不傻,还懂得事先跟他要免死金牌。

“说就说,怕我不高兴就闭嘴。”

“是这样的,我呢,就,受人之托,想问问你,对于昨天一事,你有什么看法呀?”她小心翼翼地蹦字。

果然,韦仁修的脸黑了一个色号,“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她战战兢兢地答,“恩。”

“樊少柯!”韦仁修倏地勃然大怒。

她一颤,“你干嘛?”

“樊少柯,你还好意思提昨天的事?”

夏一凡不知所以然,莫名被一顿臭骂,她才不爽,“韦仁修,你发什么疯啊?我就问问你的看法,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韦仁修的反应确实大得离谱,这火发得太没根据了。

“昨天饶姐好心为你送吃的,没想到被人羞辱,你身为受益者却不闻不问,你置她于何地?”夏一凡问。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的事我就要管!”

“你!”

“韦仁修,你就是个懦夫,你不仅是个懦夫,你还是一个无耻之徒。”

“我无耻?”韦仁修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无耻!如果不是我出去阻止,你们还想闹出什么笑话?”

“韦仁修,你看着她们两个为你争锋吃醋你很得意是不是?”夏一凡言辞犀利,“你觉得山漫漫对饶姐的辱骂就是对的,所以你纵容她,然后你在事情发生之后再出来阻止,你不就是想让饶姐知道你不喜欢她,想用这个方法让她知难而退吗?”

“乒乓~”一瞬间,桌上的物品悉数落地。

韦仁修来到她面前,仰头看着她,眼底布满血丝,“樊少柯,你知道我最介意的是什么吗?”

夏一凡的目光挪不动,好像被他吸附吞拿一般

,只听他说,“我不介意你误会我的心意,我最介意的是,你竟然将我拱手相让。”

后来的后来,夏一凡怎么都想不起当时那一刻,她到底在思考些什么?因为当时的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喜欢上了“他”,喜欢那个女扮男装的樊少柯。

夏一凡直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滞无神地看着某一个点,仔细地回忆,想去抓住他刚刚说过的话,却好像做梦一般一晃而过。

“樊少柯,你知道为什么我昨天不出去吗?”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游魂的精灵,四处找不到栖身之地,她脑子一片混沌,只听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懂吗?”他语重心长地说,“饶姐喜欢我,那我就更不能拿着她对我的喜欢去伤害她,如果她看见我看到她被人羞辱,她的心会不会更难受?”

一番话好像给她灌入了琼脂玉露,为她的心智开明。

“你……”夏一凡忽然有点羡慕,有点嫉妒饶一,没想到韦仁修竟然会为她这么着想。

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喜欢饶一?

“这样,你还会觉得我无耻吗?”他从来不屑解释的,却频频为她破例。

他叹一句,“樊少柯,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才会围着你团团转。”

“对不起。”其实,她又何尝不是频频为他打开先例,只为他开了先例。

“樊少柯,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问。

为什么在你身上,我会有所期待?我会因为你偶尔的吃味而高兴,又会因为你的无所谓而苦恼?

不可否认,他现在是越来越对“他”上心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他竭尽全力想挽回,却反而被她牵得更远。

夏一凡半蹲着,双手抵住他的大腿,头微扬,问他,“韦仁修,那你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韦仁修默默无言地凝视着她,同样,她也在探究他的虚实。

他们之间都有秘密,他们的身份也都是虚构的,本来就是假的东西,又何来换取真心呢?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书上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且行且珍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