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季冰都没有想到,让她苦恼了很多日子的客户,就这么被夏安安给解决了。

她不仅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还让客户很高兴。

季冰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老板,夏安安送走了庄妍后走回来。

季冰难得朝她笑了笑,“三天的时间,这么有信心?”

夏安安淡淡一笑,“设计图都在脑子里,我了解庄妍,三天的时间足够了。”

“那好,这个项目若是完成了有你一份功劳,我刚才给老板打了电话,你提前转正,恭喜!”

原定三个月的实习考核期,现在不到一个月就提前转正了。

夏安安惊讶地说不出话了,季冰拢了拢西装外套,起身站起来,“今天晚上还有一场饭局,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你不是还有事吗,先回去吧。”

夏安安想起她不被允许参加的忌日,努力扯了扯唇,“那好,组长您辛苦。”

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这两个人都没想到的。

夏安安当天下午就坐上了回去的飞机。

天黑之前,到达了a市。

她没有立刻回家,下了飞机就把电话打给了徐萌。

a市下起了小雨,温度骤然下降,她身上穿着单薄的毛衣,在外面瑟瑟发抖。

“安安,我听说你出差了,怎么这么快回来?”

“事情解决的顺利,组长就让我提前回来了,今天晚上收留我一下吧。”

徐萌听出夏安安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答应下来,“我正好下班了,你想吃什么?”

“我在你家附近超市等你吧。”

两人约定好,夏安安打了一辆车,她刚到不久,徐萌紧接着就到了。

徐萌在超市门口见到了夏安安,看她无精打采的模样,有些担心,“不是说工作解决的很顺利吗,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

夏安安实在笑不出来,在徐萌的面前,没有丝毫遮掩。

“不是工作上的事。”

这话一说,徐萌算是明白了,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是家里的这些事了。

“又是夏晓妍?”徐萌忍不住骂道,“她流落在外又不是你干的,干什么处处跟你作对,你不是都已经搬出来了吗。”

“不说她了。”

夏安安打断了徐萌,“今天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好。”

徐萌处处照顾着夏安安的情绪,两人买了一大堆的食材带回家里。

等收拾好坐在餐桌前,徐萌不知从哪里抱来了两瓶酒。

“一醉解千愁,喝了酒再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身为好朋友,徐萌嘴上一直在提夏安安打抱不平,但夏安安心里清楚,她的身份现在的确是不够格了。

“萌萌,我想离开莫家。”

“你说什么?”

徐萌脑袋歪了过去,呆呆看着她,“胡说什么,这可是莫家!”

“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去过苦日子干什么?你舅舅不是对你挺好的,给你张罗了这么多,你还不乐意?”

莫御琛做的事,在外人看来,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说起来,他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

“我已经不是莫家人了,花着他们的钱,住着他们的房子,受制于人的感觉真不好受。”

“你这叫受制于人啊?”徐萌哈哈大笑,“安安,你知道什么叫受制于人吗?”

夏安安看着她,没说话。

徐萌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当初我爸欠了人家好大一笔钱,讨债的天天上门,我爸还不出钱,他们就住在我们家里,那段时间我都不敢把手机放在身边。”

徐萌手捂着耳朵,“我只要听见手机铃声,就想害怕的躲起来。”

“你怎么不跟我说?”夏安安既惊讶又难受。

徐萌淡淡一笑,“你是知道的,我最不愿意跟人开口借钱,所以当时我就拼命卖药,两年时间就把我们家欠的钱全给还清了,那才叫受制于人呢,我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就连按时下班心里都会有愧疚感。”

徐萌笑道,伸手指着夏安安,“你这算什么,豪宅住着,豪车开着,顶多是心里受些委屈,但是这些委屈比起真金白银干什么,你现在还不明白,钱有多重要。”

“安安。”徐萌拍了拍夏安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莫总对你这么好,你就别想太多。”

莫御琛对她自然是没得说,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她不愿意过这种日子,她最近这段时间变得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脾气上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要疯掉了。

她对莫御琛说了许多伤人的话,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可她偏偏想看着莫御琛和她一样痛苦。

夏安安端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泪水滑至脸颊。

“不过是一只笼中鸟,就算是想飞出这个笼子,也得主人同意不是吗。”

两人喝的烂醉。

夏安安第二天下午才起来。

头疼的要炸了似的,她看了下时间,硬撑着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临出门时徐萌还在睡,她没有打搅她,拿着车钥匙便走了出去。

开车赶到五台山,还要几个小时,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雨越下越大,夏安安撑着一把黑伞一步一步朝着墓地走去。

这个点儿,莫家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莫念慈夫妇两人的墓碑前摆了几束花,夏安安走过去,蹲下去,伸手擦干了墓碑上的雨水,将手中的马蹄莲摆在了一旁。

她来的路上有许多话要说,可到了这里,嗓子却像是被糊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或许,他们也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估计这会儿也懒得听她说话。

“往年,都是白天来看你们,今年我来晚了,不过,以后估计都没法白天过来了,你们别生气。”

“夏晓妍回来了,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跟妈妈你长得真的很像,难怪外公总说我不像你,原来我根本不是你亲生的。”

夏安安眨了眨眼,微仰着头,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雨势越来越大。

半山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

李玉看向窗外,“莫总,那是安安小姐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