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从来不是被赋予的,所有的一切皆是你自作自受!”
慕珩的这一句话,似乎是戳中了慕辰的痛处。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目骤然瞪大看向慕珩。
“自作自受?慕珩,当你看着所爱之人亲自死在面前,而所爱之人又变成你亲妹妹的时候,你会发疯吗?可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口中所谓的天道!”
“机会?这机会给你,你要吗?”
就在我还在思忖慕辰话里的意思时,只听见耳边慕珩惊呼了一声,当思绪回来的时候,慕辰的刀已然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放开她,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慕珩眉眼中的那丝慌乱似乎让慕辰更加兴奋!我能明显感受到他体内的金蚕蛊随着他情绪的变化,也变得活跃起来。
“慕辰,来这个世界前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但一切皆有因果轮回的道理,你的世界有他的准则,同样的,这里也有我们所相信和供奉的天道!但不管怎样,这些都不是你罔顾人命,随心所欲的理由!”
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许是此刻的场景经历过太多次了吧,此刻,我丝毫没有在意脖颈处传来的寒凉,冥冥之中,又好像是笃定慕辰不会真的要了我的性命一样。
“因果轮回?想我兢兢业业二十余载,却还是逃不脱上位者的牢笼,就连女朋友都保护不了,你说,我种了什么因?此刻,回报我的又是什么果?”
当慕辰口中的热气呼在我的耳畔,却丝毫不见温热,而心口处那不规则的律动,让我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继续试探起来。
“若这因,并非恶因?果,也只是一种救赎呢?”
话落,我能感受到慕辰握着刀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
“辰晚相遥,暮暮朝朝,西子湖畔,情定两宵。”
当我疑惑的抬头望向慕珩时,他的目光带着一瞬的温柔和安抚,紧接着,便换上了一副胜券在握看向了慕辰,随之而来的,是慕辰手中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为何,会知道这一句话?”
慕辰似乎放弃了我这一枚棋子,颤抖着双手快步走到了我的身前,目光笔直地落在了慕珩的脸上。
而此刻,除了慕珩和慕辰,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茫然。
“三姐从来都不是你的晚晚,二哥,你可还记得七年前天佑朝会,那被你当众调戏的齐齐圣姑关山月?”
七年前的天佑朝会,齐齐因圣姑被辱,自那之后便不再与天佑邦交,而慕辰更是被顾远当着文武百官之面,赐了三十庭杖,这件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甚至百姓还曾一度担忧,齐齐会与天佑开战。
毕竟在漠北,对于图腾和族中圣明的信仰,是高于一切的,齐齐的圣姑,北域的巫医便都是圣明的象征,侮辱了圣明,相当于亵渎了整个部族。
而那一年齐齐的圣姑,据说更是百年来唯一一位可以预知未来的人。
预知未来…
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赛娅为何会来西疆,以及慕珩为何会以苍洛关山的身份回来,还有慕辰那些奇怪的话。
如果那位圣姑是与慕辰来自一个地方,或者说是慕辰口中那位所爱之人,这一切似乎便都说得通了。
“她,你是说那位刀疤女是晚晚?”
慕辰瞪大了双眼,满目不可置信。
“没错!圣姑和你是的确来自一个地方。”
赛娅的突然出现,又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她手中提着一个木盒,身着戎装,走到了慕珩身边停下。
“慕辰,是圣姑用自己的容貌,换了一世与你重逢的机会,她笃定与你情比金坚,可你呢?虚伪的深情,肮脏的灵魂!你可知,因为七年前你的所作所为,让圣姑挨了整整五年的天罚!是她,是她换来了你这一世王爷的身份!”
“不可能!明明就是慕晚,她有和阿晚一样的容貌啊!你在说谎!”
慕辰有些情绪崩溃,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似乎有些痛苦。
“是么!那这个你总该信了吧!”
赛娅突然从怀中掏出了什么,扔在了慕辰面前,而当慕辰捡起来看定的那一刻,有一瞬间,我觉得似乎世界都安静了。
慕辰手里是一把精致的木梳,木梳上似乎有着一行的小字。
“啊哈哈哈哈,系统,你给老子滚出来!你害得我好苦啊!她,晚晚,在哪里!”
几乎是祈求一般的,慕辰看向了赛娅,可赛娅却只是上前,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了他面前。
“圣姑爱了你两世,若你真有良心,她说或许你们还可以在定情湖畔相遇。”
说完这句话,赛娅绕过了慕辰,拉起了我的手,将我拉到了慕珩的身边。
慕辰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却在打开木盒的那一刻,双目猩红,就像是一头被困了数百年的猛兽,周身都笼罩了一层嗜血的气息。
慕珩将我拽到了身后,就连赛娅,也将双手放在了腰间的弯刀上。
“你们,是耍我么?哈哈哈哈…”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慕辰如同疯了一般,狠厉的朝我们扑过来,如同要撕碎猎物一般,从他的身上,已看不到任何一丝残存的理智。
可就在慕辰那双如同鬼魅的血红双眸要放大在面前时,他突然流下两行血泪,紧接着,猝不及防地吐出了一口黑血,就这样,重重地倒在了我们的面前。
而随着他的倒下,我的胸口莫名划过一瞬的悲哀。
是蛊母!
这种感觉!是蛊母对子虫的哀鸣!
“他为何会中毒?他体内不是有金蚕蛊么?”
慕珩查看了慕辰的伤势,七窍流血之状,无疑是中了剧毒的反应。
“是蛊毒,金蚕蛊是西疆的圣蛊,本也就是剧毒之物炼制。看来,多行不义必自毙,连金蚕蛊也看不惯他的行径,不过是发挥了最原本的效用罢了。”
即便是死,慕辰也没有瞑目,倒也是让人唏嘘。
而随着他的暴毙,这一场不算政变的政变,也终将是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