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坐吧。”王姝盼轻扬素手,语态温婉中不失威严。

随着她的示意,众人缓缓落座,室内一时静谧,只余衣袂轻拂之声。在座的人有顾长卿、赵涛杰、陈轩、李牧、陆迟、赵庆阳、葛朗和杜诗。

“你们彼此互相介绍一下吧。”王姝盼环视了一下众人。

“吾乃大司马顾长卿。”顾长卿语声沉稳,外表虽然温润,但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气。

“在下太尉赵涛杰。”赵涛杰言简意赅,透露出其干练果决的性格。

“提点刑狱司陈轩,司掌刑名。”陈轩的声音温文尔雅,却难掩其职业的冷峻与公正。

“末将李牧,幸得殿下垂青,任护卫统领之职。”李牧言语间透露出对王姝盼的无限忠诚与敬仰。

这时,一位身形魁梧如松,面容冷峻似铁的将领缓缓开口,“吾乃陆迟,如今镇守边城,统领二十五万大军。”

“吾乃葛朗,如今辅佐陆将军掌管边城大军。”

“在下赵庆阳,担任守城重任。”赵庆阳挠了一下头不过好意思道。

“吾乃杜诗,边城太守。”杜诗虽然一派浓郁的文弱书生气息,但是眸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光让众人知道杜诗也不是一个让人小觑的人。

“既然大家都自我介绍了,对彼此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该谈谈战后之事的善后问题了。”

“请殿下吩咐。”众人异口同声道。

“陆迟,此次大战驻守边城的大军牺牲了多少人,受伤多少人,剩余多少人?”

“回禀殿下,大军牺牲的烈士有五万六千人,受伤有八万二千人,剩余有十九万四千人。”

“顾长卿,你那边呢?”

顾长卿将眼睛用力地闭上又睁开,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这边牺牲了七万两千人,受伤有接近十万人,剩余有十二万八千人。”

顾长卿话音一落,众人皆一致沉默了。

“所以我们此次牺牲的人数达到了十二万八千人。”王姝盼的眼里飞快地闪过泪光,但是很快就在众人发现前消失掉了,“而受伤的人数接近二十万!”

数目大得令在座的所有人沉默又凝重。

……

夜晚,小院的灯火通明。

翌日清晨,众人推开小院的大门陆续出去,深呼吸了一口清晨的凉气,然后彼此告辞,策马离开。

很快,牺牲将士们的姓名一个不落的上了边城的石碑,而他们的抚恤金也一一交到了他们家人的手中。受伤的将士们也都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众人都知道,战后善后的问题能这么快的得到解决,是因为小院里的那一位主子。他们由衷的感激着。

“殿下,边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是否要离开了。皇城那边催得紧。”直到今日,李牧神情还是有点儿恍惚,他的殿下就这么被定为隆德下一任皇帝了?

王姝盼背着手从小院的一角看着外头的天空。

“漠北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递过来?”

李牧一愣,沉吟了一下,“不曾有消息递过来。许是朝中太忙了,或是消息被人拦截了,殿下您不必……”

李牧的声音在王姝盼的眼神中说不下去了。

“让大伙儿都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回皇城。”王姝盼说完便抬脚离开了。

“诺!”

李牧低着头,神情有些懊恼。他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找抽!

第二天一大早,边城的城门口处就汇聚了一群人。有部分是整装待发准备回皇城的,有部分是边城的老百姓们,他们正自发自动的聚在一起,送别王姝盼。

“来了,来了……”

王姝盼一行人的马车正朝城门口驶来,所有的百姓们都奔走相告,眸中满是不舍的送着王姝盼离去。

王姝盼透过车帘看着外头那些满脸不舍的百姓,心里头涌起一股暖流,至少,她今生护住了早该被屠城的边城,护住了这些百姓们。

“殿下,殿下,一路顺风——”

“殿下,一路顺风——”

……

顾长卿、赵涛杰等人非常诧异的看着车道两旁的百姓们,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王姝盼竟然这么得人心。

李牧等人是知道王姝盼为这座城池,为这座城的百姓们付出了什么,所以他们脸上并不诧异,但是心里头是感动的。

“香草,本宫并没有做错对吧。”王姝盼眼睛眨也不眨地透过车帘看着外头举城相送的百姓们。

香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姝盼也没有再出声,她也不是一定要香草的答案。

日夜赶路,紧赶慢赶的,王姝盼一行人终于在永平帝咽气之前踏入了皇城。

顾长卿一行人,步履凝重地踏入这座巍峨皇城,他们紧握缰绳的手指,因过度的用力而显露出青筋,宛如潜藏于肌肤下的古老图腾,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波澜与紧张。

阳光斑驳地洒在他们的盔甲上,都未能驱散他们周身萦绕的寒意与紧绷。他们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雕塑,僵硬而挺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费尽心力去控制,以维持那份不容置疑的镇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如同无形的牢笼,将他们的身影紧紧束缚住。

陈轩策马来到顾长卿身旁,侧着身子低声开口道,“大司马,不对劲。“

顾长卿仔细打量了一下热闹如初的皇城,可是守卫皇城的人,在皇城里巡逻的人,很多都是头戴抹额的人,而那些头戴抹额的人,他们都是陌生的。

“我土生土长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陈轩额头上尽是冷汗。

顾长卿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紧绷得厉害,他回头看了眼王姝盼的车架,是否是你的人呢?这么多年了,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呢?顾长卿越想心里头越发的黯然。

“大司马?”陈轩诧异的看着神态失常的顾长卿。

“他们许是殿下的人!”

“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