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灭神/引仙殿、神引/引魔殿陷入沉寂时,修仙界外却呈现一片腥风血雨。

由人面树残魂形成的活死人群出现在各个角落,它们只要嗅到活物的气息,便立刻扑上去,生生啃食着他们的血肉,撕裂他们的灵魂。

痛不欲生的惨叫、求救声不断在响起。

可惜没人能救得了他们,那些未来得及进入引仙、魔殿的魔修灵修修士全遭遇到了活死人的围堵。

活死人嗅觉灵敏,速度极快,还会隐藏气息,有一小部分甚至对法术免疫,还有一部分刀枪不入,坚硬得如同超级仙宝。

只要被它们抓伤咬伤,伤口如何都愈合不了,身体更是像漏气的球,不管如何引仙气入体都没有用,只能痛苦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救救我……”

七号病秧子分身站在远处静静地注视向他求助的人,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肚子被活生生剥开,内脏呈黑灰色,这是被死气侵袭的现象,面色青白色,元婴更是咽了气,怎么可能救得了?

就算真救得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救?

最多送他一程,让他免受痛苦。

眼前的“人”当场咽气,身体在一瞬间化为黑褐色的**,缓缓流淌在地面之上,和人面树森林当初流淌的**一模一样。

病秧子咦了一声,蹲下身准备好好研究研究,结果手刚伸出去,还未触碰到**,它们便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迅速逃离原来的位置,并潜入地下迅速遁走。

又是这样?

病秧子收回手,随后将目光移到包围过来的活死人群,这群“人”在见到他扭头的那一刻,立即转身,并用上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上演了一出大逃亡戏码,眨眼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

它们为什么怕他?

难道这是本尊的杰作?

很快,病秧子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本体所为他又怎会不知道?

他们心意相通。

只是自从本尊去了死灰海以后,心意相通技能变得无用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到本尊现在的处境不太好。

可不是不太好吗?

魔神和莫君则有着相同的遭遇,被迫成为死气的中转站。

死气先进入他们的身体一圈,然后才进入神种里。

每一次在魔神准备爆体时,神种都非常及时把死气全部吸收走,现在守护金光变得暗淡极了,唯一值得高兴的是,神种长大了。

他的心脏之上,被半棵小树占据着延伸着,就差三分之一就能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

只是……为什么会从金灿灿的颜色变成了灰金色?

是因为吸收大量死气产生了变异吗?

魔神总觉得这样的变异很不对劲,可他又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气不断吞噬掉金光。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前所未有的好。”

长成小树的神种不仅拥有了全新的灵魂,也能和魔神交流了。

“真的……?”

魔神听着更感觉不对劲了,神种的声音很阴寒,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

“当然!”

谈话就此结束,魔神出神地望着眼前无穷无尽的死气,他能从中看见无数哭喊的怨魂。

神种应该是拯救苍生的存在,现在竟能毫无负罪感地吸收由无数生命凝聚而成的死气……等她成熟,还会是他需要的生命神树吗?

大概不会了……

魔神尝试剥离融在他心脏上的神种,他怕这半棵树长成后会第一个拿他开刀。

“没用的,你我已融为一体。”阴冷的声音在魔神体内回响。

“不想创世了吗?只要你帮我吞噬掉另一半,三界都将是你的。”

魔神当然想创世,但他不准备让这半好像被脏东西取代的神种来了,另一半显然更靠谱。

神种似乎听见了魔神的心声,“另一半?她此时和我一样。”

“……”

不知道为什么,魔神觉得她和她还是不一样的,起码有死对头在,凌悦不可能这么快被脏东西取代。

事实确实如魔神所料,自从凌悦让圣珠将自己包裹成蚕蛹后,死气所产生的脏东西已无法入侵她的灵魂,而她的本体又被莫君则的元婴吞进肚子里不断用光属性净化,脏东西根本找不到一点缝隙可钻。

守护金光的那点灰色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君则体内尽管被死气不断冲击,依旧保持着金灿灿,和魔神体内的灰金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灭神殿的死气在逐渐减少,而宫殿之外的修仙界,除了魔气和仙气,又多了死气。

死气在吞噬魔气和仙气,它们试图将修仙界变为死界!

意识到这一点的病秧子皱了皱眉,接着脚步一转,再次前往人面树森林,他要去找本尊!

沿途中,不断有惨叫、打斗的声音传来,修仙界中的人、魔、兽的数量在迅速减少,或许很快这里将无一活物。

这不正是本尊想要的吗?

病秧子应该开心的,可隐约间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刚来到死灰海的七号分身还未来得及细看,眼前干涸的海有一座暗金色的宫殿缓缓升起,大门敞开着,似乎在邀请他进去。

这座并非本尊进入的神引殿,要进去吗?

迟疑片刻的病秧子决定进去,或许三座宫殿是互通的。

直到现在,他依旧想不通为何黑褐色**和活死人会怕他……

随着大门的关闭,病秧子的身影消失了,暗金色宫殿无名牌匾渐渐有字显露,【迎神殿】三个大字气势恢宏,一道金光一闪而逝。

迎神殿再次沉入地下,除了病秧子没人能见到这座宫殿。

他,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

同样感觉无解的还有一群被强迫进入引魔/仙殿的魔族和人族,他们对着一张张紧闭的房门,脑袋上的问号只有增多没有减少。

“过去多久了?”

“一个月,一年?或者三年?”

“不止吧,我感觉已经过了百年。”

沦为人皮纸人仆人修士双目无神,像极了一具具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