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深薄唇淡勾,笑而不语,足以洞察世间万物的眼睛安静深沉地注视她,是默认的姿态。

男人向来冷静理智,懂得自制,从不轻易表露过多好奇心。

相比之下,苏梨的好奇心可谓旺盛,有时甚至与招财不相上下。

既然夫君已经坦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并且尊重她的隐私,苏梨也决定同样给予夫君足够的尊重。

她选择了保持沉默,让这份默契在他们之间悄然流淌。

只有一些偶然划过脑海的念头,猜测他的秘密也许和前面那些年在战场的过往有关。

秦见深揉了揉眉心,略有疲色,打算躺下稍作休息。

他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跟苏梨讲。

小姑娘先扑了过来,像小猫似的压在薄被上,把他的位置占得满满当当。

秦见深神情顿了顿:“阿梨?”

苏梨胳膊紧紧拢着被子,似乎在隐藏什么东西。

略显笨拙的举动,在秦见深敏锐的下无所遁形。

“我今天在府县看到了一个卖书的老伯。”她绞尽脑汁,急的整个人发热泛着清透的粉。

“他是个盲人,书也全是旧书,卖的价钱比书肆低上不少,瞧着可怜,我就买了两本。”

“书籍?”秦见深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那你作何不敢拿出来?”

苏梨歪着脑袋迟疑。

她确实没仔细看这本书的内容,心里有些忐忑,怕夫君发现什么端倪。

白里透红的脸颊如初初盛开的桃花,稚嫩娇艳,低垂眉眼思索的神情像极了羞涩,连白皙的脖颈和耳朵,都散发着无法抗拒的诱人魅力。

这反应落在秦见深眼里,脸庞渐渐变得凝重。

难道说,小姑娘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春宫图?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秦见深闭了闭眼。

“是我忽视了你这个年纪的好奇心。”他缓缓正色,沉肃规劝道:“但这种东西,小姑娘家还是不要看为好。”

苏梨完全没有理解秦见深话中含义,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无辜的光芒,充满困惑和不解。

夫君说的什么,她怎么听不懂?

“夫君说的什么东西?”苏梨茫然。

秦见深沉着脸,“你不是买了春宫图?”

苏梨:“!!!”

她震惊地瞪大眼。

“我没有!”她涨红一张小脸,差点跳起来反驳。

她怎么会买那种羞死人的东西呢!

这辈子都不会的!

秦见深端详苏梨神态,见反应不似作假,心慢慢落回原处。

虽然看春宫图不是什么大事,他却不希望污秽之物污了小姑娘的眼睛。

苏梨横遭‘诬陷’,望向男人的眼里满是控诉。

本来还想藏一藏,夫君竟以为她藏了春宫图。

她把薄被掀了,拿出那一沓纸。

“这本书,我看着挺新奇,就是书页全散了,本来想晚点整理好告诉你的。”苏梨小声嘀咕。

秦见深眉头微拧,想不通这些书页,有什么值得她藏得。

苏梨摸摸脸颊,热度稍稍消下去,春宫图三个字却在脑海中流连不走。

她以前和赵含桃偷偷讨论过春宫图是什么样子。

赵含桃说就是一男一女光溜溜抱在一起。

言辞及其含糊,那时两人都尚未出嫁,都不是很懂,只知道出嫁的时候娘亲会教这些,手中富足有余钱的人家也会给出嫁姑娘买一本春宫图带着。

农户没那个钱,万如霞又不待见苏梨,这些从没人跟苏梨讲过。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梨脑海中天马行空,身侧秦见深已经躺了下来,右手弯曲置于脑后枕着,闭目养神。

她瞟了男人一眼。

“夫君?”

秦见深眼皮未掀,只喉结缓慢滚动,喉咙冒出个沉哑的:“恩。”

“你看过春宫图吗?”苏梨问完,竖起耳朵等回答。

空气中是良久静寂。

“未曾。”

秦见深是没看过其中内容,却见过不少。

战士们在边关打仗,承受着很大心理压力,就需要一些发泄途径,所以军中有罪臣发放充军的军妓。

都是糙汉子,叫叫嚷嚷嗓门大得很,一边吃饭一边扯黄段子,不堪入耳的话随口就来。

战场刀剑无眼,不知是否有下顿饭,成了一群军老爷们放纵的天堂,犹如命运施舍的最后狂欢。

三番五次以整军纪,仍然屡禁不止。

苏梨有点失望。

“夫君看过这么多书,怎么会没看过春宫图?”

秦见深动也未动,唯独薄唇轻启,夹着丝慵懒之意。

“很好奇春宫图画了什么?”

“我没有。”苏梨违心辩解。

她一个女子,承认好奇春宫图,显得太不矜持,过于放浪了。

夫君也是,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就不要问出来了嘛。

“以后会知道的。”

秦见深平躺着,左手搭在腰腹,腰带勾勒出窄腰打了个结,状似不修边幅,实则内敛律己。

苏梨视线从他粗衣包裹的好身材掠过,落在他脖颈凸起的喉结上。

因为身高的缘故,每次她抬头看秦见深,都会先看到他的喉结,有时候汗水从上面流过湿润皮肤,小小一个滚动起来格外性感。

她想摸很久了。

罪恶的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