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没什么兴趣,却还是看了过来。

池让将手机亮到他的面前,视频里的温茉是那样的鲜活。

池砚鼻子忽然有些酸涩,他已经很久没有关于温茉的消息了。

她以前会给他分享她的生活,可最近没有了。

QQ她似乎也很少在上线了。

池砚伸手将手机捧在手心里,视频里的温茉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她还和以前一样没事就喜欢泡图书馆。

视频拍摄的距离很远,视频也只是短短的十几秒。

可池砚从早上看到了晚上。

他一遍又一遍的看,手时不时的在屏幕上抚一抚。

池让就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出声打扰,“云大,大不大?”池砚缓缓抬眸。

池让顿了几秒,弯唇回答,“大。”

“等你痊愈了,你自己去看。”

池砚却垂下了眸子。

池让不是没有私心,医生和他说池砚的心理状况出现了问题,他如果内心颓了,他的腿永远好不了。

所以他回国把温茉送他的礼物拿来,还拍了一段温茉的视频。

他只是希望他能有求生的欲望,这样他痊愈的概率才会大一些。

手机响了,池砚视线看了过去,是温茉的消息。

她说最近在忙比赛的事所以没时间和他说话,她还说她比赛得了第一名。

池砚垂眸看着那条消息,不自觉地弯了弯唇。

温茉放下手机,眸上罩着一层水汽,她得了第一名,可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温茉。”温茉闻声回头,看到徐骏诚地身影。

“一起吃饭?”

温茉刚准备开口拒绝,“庆祝我们荣获第一名。”他又道。

温茉抿唇,“好。”

他们来到云大附近的一家有名的餐厅,“这家火锅在网上很火的。”

温茉抿唇微笑,算是回应。

“你不开心?”

“没有,我很开心。”温茉摇头道。

她有意无意的看手机,虽然过了这么久,但她还是期待着有一天能收到池砚的消息。

大二那一年,盛开忽然离开了云阳,就连和温茉告别都是急匆匆的。

盛开拉着她的手,“温茉,你要照顾好你自己,池砚那个家伙,你就别想了。”

温茉抿唇,“你什么时候回来?”

盛开神情一僵,转瞬自然的开口,“我不想回来了,我想去国外进修,毕竟我学的医学嘛,想去国外历练历练。”

温茉缓缓点头,“那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不用不用,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不知是不是温茉的错觉,她觉得盛开有些紧张。

“江来知道吗?”

“让他知道干嘛?”

“而且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温茉瞳孔微睁,“什么时候的事?”

“前些天,没来及告诉你。”

“那江来?”温茉有些迟疑。

“他和我彻底闹掰了,”盛开无所谓的摆摆手,“算了,管他呢。”

盛开垂眸看了眼手机,“电话联系吧,我爸妈到了,我先走了。”

温茉微微蹙眉,出国学习为什么叔叔阿姨还跟着?

直到盛开上了车,才松了口气,“盛开,没有不舒服吧?”盛母开口。

盛开缓缓摇头,“没有。”

盛开的视线望着车窗外,她的视线专注,像是生怕漏掉什么似的。

“此次一别,就不会再见了吧?”盛开眸色微红,小声的开口。

盛母从后视镜中看她,心里莫名的悲伤,怎么会患上渐冻症呢?

如果我们不这么忙,能多关注她一些就好了。

盛母瘪眉,垂眸泪珠落了下来。

开车的盛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们都学医,他们最清楚这个病有多棘手,还没有过治愈的病例。

想到这,盛母更是止不住泪水,却又怕她听到心里多想,只好无声的哭泣。

下了飞机,盛开马不停蹄的去了医院,办理好住院的手续,可盛开并不想呆在医院里,她想出去玩,她想去环游世界,趁着自己还能动。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怕死,她只是觉得遗憾,她才20岁。

趁着盛父和盛母没在,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病房。

她留下了一封信,便离开了。

出了病房她眸色一顿,在走廊尽头她似乎看到了池砚的身影。

她想走上前去看得清楚些,可却在拐角看到了父母的背影,她连忙转身离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再看一眼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出了医院就上了出租车,她马不停蹄的给温茉发消息,【阿茉,我好像看到池砚了。】

温茉见到消息心跳莫名加速,【在美国?】

【对,在医院。】

温茉眉毛皱起,他怎么会去医院,盛开又怎么会在医院?

【你在医院干嘛?】

【我爸妈来这边工作,带着我来看看。】盛开随便扯了个慌也不管可不可信真不真实。

【在哪个医院?】

盛开害怕她真的发疯找来,再暴露了自己,【好像是我看错了。】

盛开转念一想,当时他坐着轮椅只是背影有些像,池砚也不可能坐上轮椅啊。

【我没看见脸,我只是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背影。】

【你别多想啊,我如果真的看到他人,我一定把他捉回国!】

【让他跪在你面前认错!】盛开又发来一条消息。

温茉垂下眸子,刚才那一瞬的欣喜也烟消云散,她长出了口气,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是没有他的行踪呢?

“你去哪了?”池让在病房里看到池砚缓缓进来。

“你急什么,我丢不了。”池砚没什么情绪的回答。

池让这才松口气,“你到底去哪了?”

“我就是出去透了口气,这病房里太闷了。”池砚随口道。

池让将他从轮椅上扶下来,他的腿比以前好了些,至少能忍着痛沾沾地面。

池砚被疼的闭了闭眼,池让有些不忍刚准备俯身,池砚拉住了他,“我可以的。”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上了病床,“哥,你觉得我的腿还要多长时间能好?”

池让眼神有些闪躲,医生说他的腿情况可能真的不太乐观。

“很快了。”

“你还得回国和温茉谈恋爱呢。”池让又道。

像是生怕他多想用温茉吊着他。

池砚露出了一抹些许苦涩的笑,“她在大学应该遇到不少优秀的人。”

“她的身边站着的早就不是我了。”

“况且,我现在这样还真配不上她。”

“你是对你没信心还是对温茉没信心?”池让笑着道。

“我是对我的腿没信心,万一我瘫了,难不成要她照顾我一辈子?”

“她愿意我都不愿意。”我可不能在她面前那么不堪。

“所以你才不和她联系?”池让语气平淡的开口。

池砚低笑了声,“跟这没关系,就是单纯不想跟她联系。”

池让无声的嗤笑,没关系捧着视频看一天,没关系戒指一戴戴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