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香满溢的客房里,于世双手抱在胸前。

好看的眸眼微微眯着,他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秦顾。

“客官是不是找错人了?”

秦顾目光灼灼,邪气的笑中夹着欣喜:“没错,找的就是你。”

找到于世,那就代表就要找到岁和了。

上辈子他是怎么瞧于世都觉得不顺眼,而此时此刻,怎么瞧都觉得那么地亲近。

搞得秦顾还真想跟于世扯上点什么亲戚关系。

于世端着一身痞气,冷眼瞥秦顾一眼,“在下可不认识你。”

话落,于世转身要走,秦顾紧步跟上,将他拦在了门前。

“你现在虽不认识我,但不代表上辈子咱俩不认识啊。上辈子咱们认识,所以,这辈子四舍五入咱们也就算认识。”

于世眉头紧拧,一脸莫名地瞧了秦顾一眼。

“在这儿练绕口令呢?”

秦顾抬手拍于世的肩,“于兄,赏个脸一起吃个饭呗?”

于世抬臂甩开了秦顾的手,骂了一句“有病”,转身便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任秦顾如何跟在后面缠着他,于世就是不搭理。

于世护岁和护得紧,秦顾不敢说自己是奔岁和来的,很怕于世又跟上辈子似的防他跟防贼似的。

什么事都等到见到岁和后再说。

遂,秦顾安排耗子暗中跟了于世好几天。

耗子说于世没事不是去都城的赌坊,就是万花楼对面的茶楼里。

有时进了茶楼便是待上大半日都不出来,始终未见到他与什么女子一同出行过。

而秦顾也在万花楼里也没闲着。

他摸索了多日,除了有一间雅阁时常上锁外,还有道通往后院的门,只是他刚一靠近,便会有人出现阻止。

说后面都是头牌花魁住的地方,除非是达官显贵,平常人等禁止入内。

任秦顾出多少银子,就是不肯放行。

就这么守株待兔等了几日,秦顾连岁和的影子都没等到。

秦顾决定另辟蹊径。

上辈子,从东魏边陲关城回南晋的路上,秦顾有从岁和口里听过,她是易容后才被安插到魏驰王府上的,而帮她易容的,便是那位在藏龙关出面相助的虚颜先生。

思及至此,秦顾狠狠拍了下大腿。

他决定换棵树蹲,等岁和那只小兔子直接撞他身上。

于是乎,秦顾东打听西问地,找到了岁和口中的那间面具铺子。

知晓虚颜喜欢美酒,秦顾还特意拎了两壶桂花陈酿来。

门口竹制风铃被撞响,待秦顾踏进面具铺子时,一身竹绿色长袍的虚颜迎上前来。

“不知公子想买什么?”

秦顾出手阔绰,还递了两壶桂花陈酿给他。

“给爷来一套十二生肖的面具。”

虚颜看了眼那两壶好酒,收起清冷的傲气,同身旁的女婢示意,接过了美酒和银两。

“十二生肖的面具雕刻可能需要些时日,还请公子耐心等候。”

秦顾大喇喇地找了地方随便坐下。

“不急,爷游手好闲,时间多的去,你慢慢做你的,每天我来监工,先生给壶茶喝就行。”

自这日起,虚颜的面具店便成了秦顾每日必去的地方。

起初还有虚颜的女婢给秦顾煮茶,这一来二去,架不住秦顾每日都带酒过去,秦顾最后熟得蹭饭蹭得自然不说,连茶都自己上手煮了。

虚颜见到秦顾煮茶的手法,目光赞许道:“没想到顾公子竟然煮的一手好茶。”

秦顾闻香后,品了口茶。

他抖着二郎腿,得意地看着虚颜笑道:“那是,跟我未来夫人学的,那他妈的必须得好啊。”

就这么又等了大半个月。

待入秋之时,他终于在虚颜的面具店里等到了岁和,还有万花楼的头牌双儿姑娘。

两人说是来同虚颜谈生意的,虚颜便命女婢将人先请去了后院。

虚颜客套地同秦顾赔了几句不是,便借口要谈生意,将秦顾请出了面具店。

秦顾在附近蹲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双儿姑娘和岁和才从虚颜的面具店里出来。

待她们二人上了门口的那辆马车后,秦顾一路远远跟随,最后跟到了万花楼对面的那间茶楼。

原本是两个人进去喝茶的,回万花楼的却只有一辆无人乘坐的马车。

至此,秦顾才顿悟,那茶楼也是细作营的,里面定有暗道通行。

功夫不负有心人。

几日后,茶楼里客人最多时,岁和一身素色布衣,戴着帷帽,出现在了秦顾的视线里,还是一个人。

秦顾斜了斜唇角,付了茶钱,起身跟上。

拖长长长的声调,秦顾懒声道:“仙女儿妹妹,可真是让人好等啊。”

“等错人了吧。”

帷帽下传来清冷又熟悉的声音。

闻声,秦顾唇角都要翘飞了。

他紧紧跟在岁和的身旁,继续死皮赖脸。

“没等错,本王他妈的等的就是你。”

岁和偏头,隔着垂纱瞧了秦顾一眼,似是懒得搭理,未再言语,继续朝前走去。

好不容易赌到岁和,秦顾不想浪费机会。

他上前直言道:“你听我说,虽然有些离谱,但是你要信。”

“这么跟你说吧,上一世咱俩是夫妻,你是我的王妃,我是你驸马,本王为救你而亡,重生醒来后,便来寻你再续前缘。”

岁和加快步子,不做任何回应。

“以为本王是疯子?”秦顾问。

岁和终于有了回应,但也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嗯”。

秦顾想,是时候亮杀手锏了,就不信听了接下来的话,岁和会不搭理他。

“我不仅知道你叫柒娘,还知道你叫岁和,也知道于世的真名叫于泽安,世是他的表字。”

果不其然,岁和猛然顿住脚步,隔着帷帽的垂纱看向秦顾。

岁和冷声问道:“你是谁?”

秦顾断眉微挑,笑道:“你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