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言看着苏酒,松了口气,“还好你收到了我的传信,不然我们就得死在这了。”
苏酒一怔,“什么信?朕是查出瘟疫之事是安兰国人自导自演,担心你们会出意外才亲自过来的,哪有收到什么信?”
沐卿言的眼皮跳了跳,怎么回事?自己的飞鸽传书没有寄出去吗?
还未多想,耳边就传来了轰隆隆的一声巨响。
只见巨大的城门被重重的撞开,原本还在按城门的人早已四处逃窜。
追风领着人冲进城门时,就看到了一副乱七八糟的景象。
他快步冲到了墨君夜身旁,“王爷,属下来迟了!”
一边说着,他面露警惕地看向了苏酒。
他不会看不出周边的这些士兵是尚国的人,这位坐于马上的,估计就是尚国的女帝了。
尚国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难道王爷突然让他们攻城,是因为尚国出手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墨君夜道:“瘟疫之事只是假面,皆是安兰国余党自导自演,将那些人押下去吧。”
追风根本就没有明白现在的情况,但墨君夜都吩咐了,他便领命退下了。
苏酒看着追风退下,潇洒下了马,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沐卿言面前。
“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变得如此狼狈,现在混得是真的差。”
四周的众人唏嘘一片,这位女帝和沐卿言是怎么认识的?
派出五六万兵马,闯入风国的地盘,难道就是为了救沐卿言一人?
如果传到风国当权者的耳内,随时都可能引起两国的战争。
两位女子说着话,倒是半云凑上来说上了重点:“王爷,那位怎么处置?”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时移到了杨剑一的身上。
只听半云道:“此人毕竟是安兰国太子,又深得民心,他不死,以后一定还会卷土重来,是否押回京城处斩?”
沐卿言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杨剑一,这个人到底在干嘛?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为什么还不跑?
以他的轻功,想要突出重围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她把墨君夜抱住……
难道他是真的放弃了?
眼看着吴将军带着一队人就要上前去逮捕杨剑一,沐卿言连忙开口道:“他救过我一命,让他走吧。”
半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她身旁,“小姐,将此人放走,无异于放虎归山,绝对不能对这样的人心软啊!”
“他救过我一命,就当是还他一命了。”
沐卿言一脸平静的说着,又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杨剑一,“你走吧,不会有人拦你。”
杨剑一冷笑,“不必施舍我。”
“什么是施舍?你刚才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我们,半云芍药都在你的手上,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我么?你很清楚我不会轻举妄动,他也不会。”
“你只要一句话,就算我不死,他们几个人也不一定会平安无事,是你先饶了我们一命,现在我放你离开,也当是不欠你的而已。”
杨剑一却道:“我并没有放过你们,输了就是输了。”
“不,你没有输,这里原本就是你们国家的领土,对这里百姓来说,我们才是侵略者,你不需要寻找宝藏复国。”
“也不需要费这么多的心思去计划这么多,这里百姓都认定你才是他们的太子,如果你可以治理好自己的国家,安兰国还给你。”
听着沐卿言这番话,一旁的半云顿时瞪大了双眼,周边所有人也吓了一跳。
这沐卿言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这个身份的人怎么会这般无知?难道她不知道安兰国已经不存在了吗?
这个国家早就被其他三个大国割成三份,岂是她说还就能还的?
杨剑一的眸里满是血丝,他看着沐卿言,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沐卿言看着墨君夜,笑道:“风国这边不是问题,有睿王呢。”
墨君夜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看着某人的眼里,只有宠溺和欣赏。
如果不是怕她不好意思,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当众做出什么事来。
又听沐卿言道:“南国那边,你们不是凭你们自己的能力逼退南国人了吗?是他们自己放弃了你们的领土,你们大可以继续用瘟疫做掩饰,他们不会回头的,我可以保证!”
顿了顿,她又看着苏酒,大言不惭:“至于尚国,我想某人很乐意将这块烫手山芋扔出去。”
苏酒耸肩,“看我做什么?我是没什么意见,要不是得收拾烂摊子,谁会喜欢一座群山包围的城池,三天两头就有一大堆破事要处理,烦都烦死了。”
听着苏酒这番话,整个芜城的人都震惊不已,难道真的这样轻轻松松就能复了国?
杨剑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沐卿言,“为何帮我?”
沐卿言一脸疑惑,道:“你为何会觉得我是在帮你?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子折腾老百姓不是办法,百姓们想要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或许在他们的心里,他们更爱的还是安兰国”
“如果其他三国继续占着这块土地,就算你这个太子不再折腾,难保那些百姓不会继续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给百姓们一个安宁的天下呢?”
“又或者,你真希望当权者们直接屠城?将那些不听话的人全部杀干净,统治起来不就简单多了?不过是一句话罢了,你以为很难么?你们今日能这般折腾,应该感谢其他三国的国主皆以仁治天下。”
听着她的一字一句,杨剑一久久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沐卿言,许久之后才将目光转向了墨君夜。
他一看过去,所有人也在这个时候看了过去,芜城是大城,风国愿不愿意放手才是最重要的。
所有人都想看看墨君夜的态度。
墨君夜只是淡淡道:“本王会回去禀报,此处瘟疫横行。”
杨剑一不太敢相信他们会这样放过自己,不仅放过自己,还把一切都还给了自己,这对他而言,像是做梦一般。
可是很明显,这并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