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言知道成玥儿不会让她靠近谨弋,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离开总比被她一掌拍死在这里来得强。

她收起笑脸,迅速转身离开。

营帐内,沐卿言一边往榻上躺上去,一边从空间里取出医书来看。

她虽然擅常医治疑难杂症,但是失忆这种病症,还真是没治过,如果师父在就好了……

外头依旧闹哄哄的,向来就喜欢安静的她,并不太适合在这种喧哗的环境下生存。

接下来她整个人兴趣缺缺,医书翻了几页就扔在了一旁。

一整天没见到墨清酒,说实话还真有点想小家伙了,尽管军营里有个放大版的他。

为了加快恢复速度,沐卿言并没有出去凑热闹的心思。

可热闹却自己找上门了。

大抵是因为谨弋的营帐就在她这个营帐附近,所以他们的在帐外的对话,她也一份不落地听到了。

“现在还是毫无线索”

“杨剑一是安兰国的人,这我倒是知道的,可我是亲眼看着他出了城的,若不是有他这样的本事,谁能悄然无息地盗走一批兵器?”

成玥儿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沐卿言听到的声音禀告着。

谨弋却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挨家挨户搜”

“是”

谈话停顿了好一会儿,成玥儿终究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问了出来。

“将军,如今兵书和各地文书大部分都在成府办事处,你何必宿在军营呢?”

“咱们行军打仗,条件艰苦的时候自不必说,可如今入了凤凰城,成府又是我家,你大可不必吃这份苦”

“我知道你想和弟兄们共患难,可是你是统领,你的身子可不能垮啊,你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好了!”

“将军,随我回去吧?”

成玥儿说了一通,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她只好咬咬牙,直戳重点,“沐卿言这女人……”

“我同你保证,以后再不会找她麻烦。”

“我如今已经知道将军的本意是想利用她与朝廷交涉,这完全是为了锁云军,所以,相信我,就算她一人在军营内,也不会有人动她的……”

成玥儿自然之道隔墙有耳,这话的故意成分,谨弋心中一清二楚。

“走吧”

“是!”成玥儿微微一愣,随后才欣喜地点点头,跟上谨弋的步伐。

沐卿言没想到成玥儿还真的将谨弋带回成府了。

心中忽然一阵刺痛,无法控制自己心底的失望。

两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他和成玥儿并肩作战两年,如今他们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伴侣关系,自己倒像是个介入者。

虽然撇开谨弋,自己也实在不喜欢那个女人。

却也不得不承认,能在锁云军做到副将的女人,除了傲气,更多的是实力。

还以为谨弋至少会为了她的安全而留下,那人虽然嘴硬,但总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稍微关注一下她……

现实却告诉她,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

心烦意乱沐卿言抓起医书又看了一会儿,仍是什么也看不进去。

田晓忽然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

沐卿言吓了一跳,竟发呆得发得没发现有人进来。

她抚了抚胸口:“晓晓?这个时辰也快到晚膳时分了,你怎么还敢来?”

田晓傻笑,“姑娘不必担心我,我兄长来送吃的,我便也跟了进来,姑娘你饿了吧?给你准备了吃的!”

田晓边说,边迅速地替沐卿言摆好饭菜。

自己只是个乡下妇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随便摆好后又取出银针全部试了一便,确定没有毒,才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饭菜都没有毒,姑娘快吃吧,凉了不好!”

田晓一共送来两个菜和一个汤,比起外面那些吃大锅饭可好太多了。

沐卿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总觉得……在这个地方搞特殊不太好……要是被发现了,又要说我了!”

田晓笑了笑:“姑娘放心吃吧,没事儿!”

这笑,意味深长……但沐卿言实在太饿了,不想吃大饼的她只好却之不恭。

吃完,趁着田晓收拾碟盘的空档,她问出心中的疑惑:“晓晓,你知道今天兵械库的事吗?最后是什么情况?”

田晓知道这是大事,说之前还偷偷望了帐外一眼。

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凑近沐卿言的耳边,轻声道:“我听兄长说了一些,听说是安兰国的人干的,咱们军营丢了百件兵器”

“是怎么确定安兰国的人所为?”

“这我就不晓得了,估计是现场找到了什么疑是安兰国的东西吧”

……

夜幕降临,军营里亮起了点点光火。

田晓退出去之前,也替沐卿言将一盏小煤油灯点起。

她一个女兵独占一个营帐,估计那群人嘴里也没个消停,好在她并不在乎。

自己也没有几日可以蹦跶了,独占一个营帐怎么了?

躺在床榻,她的内心被无尽的失落所充斥,有种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内伤已经恢复九层,自己想想办法,还是可以逃出去的,可是想到清酒,想到……

“娘亲……”一声只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沐卿言猛地蹦了起来。

沐卿言抬起头,发现谨弋居然站在小清酒的身后。

而她,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狼狈地掉着泪……

她意识到不对经,猛地转过身,三两把抹干净自己脸。

这才看向清酒,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惊喜:“清酒,快来娘亲这里!”

“哭了?”沉稳的声音传来,沐卿言尴尬得想钻到地面去。

“娘亲哭了?”清酒这没眼力见的小崽子还重复了一句。

这什么跟什么?

真父子啊你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和成玥儿回去了吗?”沐卿言决定先发之人。

谨弋走到沐卿言的身旁,自然而然地想伸手拭去沐卿言脸上的泪痕,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多余的动作。

稍一思索,手便停顿在半空中。

沐卿言还以为这家伙又要掐自己脖子,急忙抱着清酒往后挪了一屁股。

“在孩子面前,不要……”

看出女人误会了自己的举动,他冷笑一声,这一声多半是在嘲笑自己。

“孩子见到了,现在也该死而无憾了吧?”

沐卿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该不会是想要当着清酒的面把她杀了吧?

为了阻止悲剧发生,沐卿言静静凝视着谨弋的眼眸,真诚道:“还有遗憾,我还想见见孩子的父亲!”

看着她眼中闪烁着乞求,谨弋有一刻的恼火。

这女人为什么会忽然变了一个人?为了一个男人?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