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卿言眼底泛起一丝红,“我是不是不该回来啊?”
成玥儿不是个好人没错,可她似乎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两年的陪伴,绝不是说说而已吧!
那……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能吻得那么认真?
害得自己险些要误会了……
杨剑一说得对,他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就算是对她有些熟悉的感觉,所以才忍不住靠近,要是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呢?
那她算什么?
一个插足他和成玥儿的第三者?
……
一旁的陶平清晰地听到了这话,有些不明所以。
说真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照理,大将军和这个沐卿言也不过才相识数日,甚至见面都不算太和平。
但偏偏他们相处的样子看起来就根本不像是刚刚认识的人。
诡异的是,双方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和看旁的人不一样……
这要说没啥故事,也没人会信吧?
关键是他们大将军这身份,能和睿王的未婚妻有啥关系啊?
这说不通啊!
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也许不是?
不知道如何回答,陶平只好保持沉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
想得出神,沐卿言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射来,有些凌厉。
她微微抬头,对上那一双寒潭般的眼眸。
谨弋侧着脸,很明显就是在看她。
那目光闪动之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像是很惊讶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带着一种痛悔之色。
多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此时士兵手上的鞭子已经停了下来,是打够了!
沐卿言呆呆的站在原地,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直到他走到自己跟前,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背后的血早已渗透了他的內衫。
“为什么要回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把沐卿言问懵了。
沐卿言看着他,眼里泛着淡淡的水色。
“为什么回来?我也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陶平正站在一旁,不解地打量着这两个人。
明明关心对方,说出来的话怎么就带刺儿呢?
沐卿言眼波闪了闪,避开他的直视,气得转身离开。
没有人拦她,可才走出了几步,她忽然心里一紧,犹豫着回了头。
他就在她转身的前一秒倒了下去。
“将军,快去请军医!”陶平吓了一跳,大喊起来。
“谨弋”沐卿言没忍住上去搀扶了一下,趁机抓住他的手把了脉。
气急攻心!
……那鞭子虽然将他打的血肉模糊,可是他体格强壮,又是个习武之人,这还不至于让他直接晕倒。
到底是什么事让他的气得晕倒……
“你给我滚开,沐卿言,为什么你还不滚?”成玥儿挣脱开束缚自己的人,直接上前将沐卿言一把推开。
沐卿言当时专心地把着脉,并没有注意到她,被这么一推险些摔倒。
还好陶平在她身后扶了一把。
“盛副将,你不要激动,沐姑娘她懂医,让他给将军……”
“你给我闭嘴,是谁让你放她进来的?你不知道她是安兰国的人么?”
“我……”陶平觉得自己很无辜。
反正大将军和盛副将他都得罪不起。
索性不说话。
沐卿言没有和成玥儿计较,这个豪爽能干的女人早已经为爱失控了。
她只是轻轻瞥了成玥儿一眼,“将军失去了部分记忆,我能治好,你可愿意让他恢复记忆?”
这话一出,成玥儿顿时有些心慌。
没错,一开始她的内心是很希望谨弋能恢复记忆的。
这样他便可以想起多年前,她曾经在桃林救过他一命,而他也承诺娶自己为妻的事。
可是如今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没有一点儿底气。
如果他恢复记忆,那些记忆里最美好的部分是与这个女人有关,那自己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再次遇到谨弋,追随了他两年,创造了那么多属于他们自己的回忆……虽然那些记忆只是行军打战,但他们也早已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关系。
这已经足够了。
能长伴在身边两年的人,谁又会轻易放下呢?
所以,他们之间那段短暂的记忆,并没有重要,过好当下才是真的。
这般安慰着自己,成玥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她狠狠地瞪了沐卿言一眼,“我太了解杨剑一了,如今为了稳住安兰国,我也杀你不得,你最好是识相点,滚出城去。”
“否则呢?”
“否则我现在就手刃了你,你当真以为锁云军会怕了安兰国那五万精兵?”
“盛副将,我只问你句,你真的爱他吗?”
“沐卿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军营,少跟我谈情说爱的!”
沐卿言当然也不想在军营跟她扯什么情爱之事。
她现在很担心他,伸手想要去抱他,可是成玥儿却再一次将他们二人隔开。
随之大喝一声,“来人,带将军下去休息,将所有军医全部找过来替将军治疗!”
“是”
随着这一声令下,现场很快就只剩下成玥儿和沐卿言两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沐卿言本就想找这个女人好好说说,当下也不再藏着掖着。
“我问你,在河边偷袭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沐卿言冷着脸,静静地盯着对方,看着她的每一个反应。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在军营里不要谈情爱,可是她自己的理智却被狗吃了。
田晓为此还丧了命,这事儿她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方才接近成玥儿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原本这种轻微的气味,可以忽略不计,可她近年闲来无事,经常研制新药,鼻子对气味十分敏感。
加之成玥儿是个姑娘家,住进成府,条件也没有那么苛刻了,沐浴总要用点洗漱之物,难免留有味道,如果作案之前不好好处理一下,很容易暴露自己。
她显然是临时起意,又怎么来得及好好处理?
这个味道不能让沐卿言确定那时撕碎自己衣服的人就是成玥儿,却可以让她断定当时的人是一名女子。
首先当时那黑衣人的身板确实不像是一个正常男人,其次那人撕碎自己的衣衫,却一点便宜都没有占,这一看就不是一个男人……除非是太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成玥儿没有丝毫慌乱,继续道:“我再说一遍,你要想活命就立刻滚出城去,别等我反悔了!”
沐卿言微微一笑,眸子里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高深之色:“我若该死早就死了,我若该走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有些事还要跟盛副将算一算”